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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脫下斗篷,露出一身天武衛的曳撒。他柔柔地抬起右手向前一招,身後的四人立刻抬起兩隻貨箱進了院門。
梅子淵方才憶起,這就是前幾日錢豐提過的,要青安幫運私鹽的那位天武衛校尉,王兆臣。
王兆臣雖是個太監,但高大健壯,若不是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陰柔,這人應算一員猛將。
一想起這人要運私鹽,梅子淵就沒有什麼好感,敷衍地拱了下手,與王兆臣一起進了忠義堂。
王兆臣似乎常來青安幫,他自顧自坐在長桌旁,絲毫沒有作客的拘謹,反倒一派主人的姿態,話也說的開門見山:
「聽說青安幫攀上新任的漕運總督梅子淵,打算走海路進通州?」
梅子淵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王兆臣一笑,「那煩請潘幫主將雜家這兩船鹽,一道運至通州吧。」
梅子淵怒氣上臉,只是他還未張嘴,錢豐卻先開了口,「王校尉,往年咱們不都是從北往南運嗎?前幾天您還說這兩船鹽要運到揚州呢。」
「今時不同往日了。」王兆臣故作無奈地嘆了一聲,「咱們都是老交情了,我就實話實說。這南邊啊賣不上價,等過了年,京城的鹽價必要翻倍。潘幫主要是有興趣,亦可運些緊俏貨到京城,保管能賺上一筆。」
「這是為何?」梅子淵皺起眉心。
王兆臣端起茶碗,送了梅子淵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抿了一口,發現茶涼了,旋即嫌棄地把茶碗摔在桌上,勾起手指指著地上那兩隻箱子道:「老規矩,這是運費。」
梅子淵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開啟的兩隻箱子,一隻裝滿了布匹、乾貨還有些零散的藥材,另一隻則是花瓶酒器茶具,無一例外全都是從宮內夾帶偷盜出來的大內貨。
梅子淵不禁冷笑,「這是運費?」
王兆臣面上一派從容,「咱們與青安幫的感情向來不錯,有好東西也是先緊著潘幫主挑。怎麼樣?今年這些可比往年要好的多,幫主不論自用還是售賣,都不虧。」
潘春往年收了些什麼,怎麼處置他不管,眼前這兩箱子明擺著是宮裡的東西,被這些太監偷出來不說,還塞給青安幫當運費。
當真會借花獻佛!
這群吸朝廷血的小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縱容!
\&ot;這鹽,送不了。\&ot;梅子淵將茶碗重重放在桌上,臉上雖然還笑著,但泛氣一層寒色。
王兆臣倒是不慌,眯著眼看向梅子淵,「我知道今年走海運兇險,但是,過了年,漕河上所有的閘口就由我天武衛接管,我王兆臣向你保證,這閘上的便宜,自然緊著你們先佔。」
錢豐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但聽到這句突然掀起了眼皮子。
他忍不住給幫主遞眼色,可梅子淵就想選擇性失明一樣,完全看不見他,反倒問王兆臣道:「為何過完年,閘口就要被天武衛接管?」
王兆臣笑笑,沒有回答。
錢豐咳嗽兩聲,使勁往梅子淵那遞眼色,哪知這位換了芯的幫主大人辭言令色地拒絕了王兆臣,「運私鹽是砍頭大罪,咱們不敢做也不能做,您另請高明吧。青安幫上下一萬多口,不能為了圖你這兩箱東西丟了性命。」
梅子淵接過熊四給他遞來的茶碗,吹了吹浮起的茶葉,眼皮都沒有抬,「不划算。」
「不划算?」王兆臣有些反應不過來,『潘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不划算?!
青安幫跟天武衛這樁私下走了多年的買賣,潘春竟然敢說不划算?
運他的貨一路南下,少交多少閘稅,少等多少閘關,足夠青安幫回本,王兆臣越想越氣,「你真不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