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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望著抹嘴吃完要走的潘春,宋贇這才意識到,今日他穿了一身夜行衣來,「子淵,這個時辰,你要去哪兒?」
潘春抬腳跨出門檻,拎過藏在門後的包袱背在身上,望著頭頂的月亮,心潮澎湃,「回臨清!」
說完,那道清逸的背影瀟灑地消失在國子監屋頂。
第23章
潘春順著河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走著。往來行人鄉音親切,熟悉的街道依舊熱鬧喧譁。
可那個叱吒臨清十年的漕河霸主,沒了。
她的兄弟不認識她,家也回不去了。
心就像被人砸扁了捏圓了一樣,不是個滋味。
望著一望無際的漁火,潘春抿緊了唇。
漕船一艘接一艘靠在岸邊,有人睡著,有人蹲在船頭裹著棉衣,對著河水抽著旱菸。
每個人臉上都是愁色,一道閘門堵住了所有人北上的路,也斬斷了他們回家的念想。
空氣裡處處充斥著冰的氣息,她由北而來,沿途留心看了各處河道狀況,通州附近的淺塘已經開始結冰。
潘春在進臨清前,心就已經沉了底。
今年這趟買賣是徹底賠了,這閘就算現在開了,船最多也就往北走個百十里,便被凍在河裡。
漕糧想要在二月前運進通州,勢必要換馬車走陸運。
那可三四百萬石糧食啊!
得多少車?又要多少馬?
可熬到明年化冰,凍過兩個月的糧食,光貨損就要折去百萬兩,她又賠不起。
白浪拿劍指著她的喉嚨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潘春雙拳驀地握緊,眼眶不知怎麼就紅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回豹子樓,一抬眼,見到斜對面那個老張頭還在賣糖葫蘆。
二十年了,每年冬月他都在這面牆角賣糖葫蘆。
白日裡他總是會說: 「來串糖葫蘆吧?去了核的。」順帶笑上一臉褶子送給你,就像一朵花。
潘春拍了拍打瞌睡的老張頭,將一小塊碎銀放在案子上,拿起一串糖葫蘆道:「回家睡去吧。」
老張頭揉著混沌的雙眼,想看看是誰在跟他說話,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
潘春咬了一口糖葫蘆,不遠處忽然有馬蹄聲傳來。
她向路邊靠了靠,本想罵兩句哪個神經病半夜在街上騎馬玩,卻發這批棗紅色的馬,屁股後面有一個碗大的圓疤。
真是巧了,這馬屁股還是她當年親手燒的。
那是姜文修的馬。
潘春立刻跟了上去,卻發現這一人一馬,在驛站門口停了下來。
她立刻閃身隱到暗處,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藏好,待馬上之人進門之後,她才翻牆進了院。
此刻夜已近四更,驛站雖大,亮燈的只剩一間。
潘春縱身上了房,掀了這間屋頂的瓦,尋著屋裡那一盞油燈的光亮向下看去。
說話的兩人,一個是驛丞王貴,另一個人不是姜文修,而是姜文修的心腹,管閘主事丁江。
潘春將耳朵貼近些,聽見丁江說道:「南邊剛傳的話,貢船再有兩日就到臨清了,只要熬過這兩日,那個梅子淵想怎麼折騰都無所謂。」
「南邊不是說殺了他嗎?怎麼他還活著?」
丁江顯得很煩躁,「這人不知是運氣好,還是背後有什麼勢力,總之,南邊殺他兩次都失手了,第三次已經在謀劃了。」
「那他要是真來了,可是京中三品大員,他要是想開閘,我一個驛丞怎麼攔得住他啊!」驛丞明顯有些慌,「咱們不過一群□□品小官,怎能跟一個三品大員抗衡?現在臨清開閘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漕運總督都到臨清了,再扛兩天?拿什麼扛?就算拿咱們的腦袋也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