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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貪歡的舉動,從來不代表仙界,僅僅只代表他自己。
他讓韓雪紹儘量將祝尋魚帶在身邊,全然是他自己的主意,和仙界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和川淵無關。韓雪紹緩緩閉了閉眼,又睜開,想,她不能被這點事情所誤導。
不論是或不是,都不是她如今能夠輕易判定的,這些糾纏難解的疑惑,恐怕得等到下一次再見到謝貪歡的時候才能得到解答了。她沉下心緒,將沸騰的情緒逐漸平靜下去。
然而她想得明白,不代表沈安世就想得明白。
那個與謝貪歡相處三十餘年的,奉他為師尊的,是韓雪紹,和沈安世無關。
這樣近乎盲目的信任,倘若不是局中人,就不能窺見其半分端倪。
直到將要踏入鑄劍樓之際,韓雪紹忽然停住了腳步,沈安世原本與她並肩而行,察覺到她停住腳步,遂側眸觀她,微風吹拂過森林,帶起泛著腥味的草木氣息,灌進鼻腔。
「叔父向來很會揣度旁人的心事。」衣袂翻飛,絲絲縷縷的黑髮拂過面頰,韓雪紹望著止住腳步的沈安世,道,「更何況,我也並不想欺瞞叔父,所以此前那個問題便不答了。」
是的,不答——這是她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風聲瑟瑟,沈安世靜靜地望著面前對他來說還是小姑娘的白衣女修。
半晌,他問:「和川淵有關?」
韓雪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原以為這件事很簡單,然而祝尋魚那番話卻推翻了我的所有猜想。我需要梳理一下思路,再確認一些事情,才能回答叔父問我的那個問題。」
沈安世這次沉默了許久,久到她快要以為沈安世不會再給出任何回應。
最終,他還是緩慢地、輕輕地嘆出一口濁氣,抬起手,指尖撫過韓雪紹的眉間,如蜻蜓點水般的淺嘗輒止,韓雪紹微微睜大眼睛,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方才都是皺著眉頭的。
「我知道了。」沈安世說道,神態平和,垂下手臂,將手指重新藏進袖中,「所以,你不必覺得苦惱,我並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也不會咄咄逼人地要你將一切都說出口。」
「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畢竟丘原之海是險境,祝尋魚去了很可能會因此喪命,你又是他的師尊,卻執意想要帶他一同前往,實在沒有道理。」他柔聲說道,「既然回答這個問題已經讓你感到痛苦,那麼,拒絕我就可以了,沒必要勉強自己一定要回答我的問題。」
每當這種時候,韓雪紹就會意識到他們之間隔著漫長的、無法縮減的歲月。
沈安世問了,她就以為自己一定要答,卻沒想到沈安世如此寬容,寬容到近乎縱容。
他可是天下第一劍修,是錦華尊者,是百年前垂眸望著她,邀她與自己並肩的人。
這樣一個人,歷經了歲月的沉澱,早已洗脫浮躁的心緒,只剩玉石般清透的溫潤光芒,他閱盡了千帆,知道什麼該做,也知道什麼不該做,苛求自己,卻並不苛求他人。
韓雪紹指腹輕輕轉了一下腕節上的玉鐲,順著沈安世的意思舒展了眉眼,片刻後,她重新抬眼望向沈安世,說道:「我會回答叔父的。不過,希望叔父能夠給我一些時間。」
祝尋魚,謝貪歡,魔界,仙界,川淵,丘原之海……種種,像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
事關丘原,他們將要踏足的、從未有人開闢的絕境,不能如此簡單就一筆帶過。
沈安世見她態度堅決,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微微頷首。
談話本應該就此告一段落,然而沈安世卻沒有動,韓雪紹只好靜靜等著。
半晌後,她看見面前的尊者忽然抬起頭,極目遠眺,目光飄忽不定,彷彿是要穿破重重浮雲,直抵那雲上的境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