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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白曲也說過類似的,說是隱水的氣息混沌且危險,卻也能感覺到他是在極力壓抑著那種氣息,而沈安世應該早有察覺,但仔細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便什麼也沒說。
劍尖落在韓雪紹臂上的傷口處,即使隔著幾層布料,她也能感受到森冷的寒意。
她本是想垂下眼睛去瞧,可總有一種奇怪的、隱約帶著點惡意的視線如影隨形,黏在她身上。於是韓雪紹下意識地循著目光望過去,但還沒等她看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沈安世就遮了她的眼睛,黑暗隨之而來,她只聽得沈安世低聲說道:「別被封燭劍影響了。」
這柄從魔界遺落的劍,也是紫階法寶,它並非簡單的兵器,而是活物。
韓雪紹可以肯定,那股滾燙的視線並不是她的錯覺,而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但是,既然沈安世都這麼說了,她也就依言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
失去了視覺,其他感覺就愈發敏銳起來。那一點布料摩擦時發出的細細簌簌聲響,沈安世很輕的呼吸聲,覆在她眼上的那一點溫熱,還有,封燭劍上陰晦的氣息,手臂傷口處那一絲一縷的抽離感……在韓雪紹的腦海中迴蕩。片刻後,沈安世收劍,同時鬆開了手。
「如此,只能緩解詛咒的蔓延,要想根除,還是得進階。」他輕輕捋平衣物的皺褶,動作自然地替韓雪紹整了整儀容,說,「我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嘆息我擇的是劍道了。」
「距離百年漲潮之際,還有一段時間,護送遲小姐回鑄劍樓一行,我與你同去。」
說到這裡時,沈安世的眼中浮現零星的情緒,好似感慨,又好似懷念,他的目光在那空蕩蕩的劍臺上稍作停留,然後,重新放在了韓雪紹身上,「我也許久未能拜會遲刃了。」
第三十七章 離開龍傲天的第三十七天。……
在短暫的談話後,沈安世給白曲傳了信,就打算和韓雪紹動身出發了。
身為修士,有芥子戒能納物,所以他們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很快便離開了清延宮。
韓雪紹依舊乘著浮冰鑄就的鳳凰,而沈安世,則是踏風而行,風吹得袖袍獵獵作響,上下翻滾,好似飛流直下的白瀑,濺起的零星水花都融進了沉沉的風聲中,聽不明晰。
翻湧的雲霧間,隱隱約約,能夠聽到難以言喻的鳴叫聲,悠長厚重,宛如古剎鐘聲。
巨大的暗影隨之而來,落在韓雪紹與沈安世的身上,他們即刻止住身形,極目遠眺,在遙遠的彼端,雲海之上,有一個巨大的生物拖曳著身形,緩緩遊過,姿態輕盈閒適。
待那聲音逐漸遠去,他們便不再多做停留,去尋遲嫦嫦了。
在來清延宮之前,韓雪紹告訴遲嫦嫦,「在那之前,我必須再去見一個人」。
和沈安世同行一事,並非十拿九穩,所以她當初的用詞含混不清,是不想讓遲嫦嫦有所誤解——如今真請來了沈安世,這位鑄劍大師的獨女,倒也不像尋常人那般畢恭畢敬,她望見沈安世,起先是有些訝異的,反應過來後,便行了禮,喚了「錦華尊者」的名諱。
她曾在鑄劍樓與沈安世有一面之緣,如今見了,也只是驚訝他們之間的關係罷了。
韓雪紹喚沈安世「叔父」,遲嫦嫦默不作聲地聽了,也就聽了,並不細細追問。
許是遲嫦嫦許久未歸家,等到這時候,她不顯情緒的面上,也增添了幾分喜色,好似一朵雪白的梔子花上落著晶瑩剔透的露水,折射出些微的陽光,終於沾染了別的顏色。
這一來一回,不過一日有餘。韓雪紹拎著牌子去退房的時候,那店小二愣愣地接過她手中的兩枚木牌,打量了一下面前這三個人,儀態得體,容姿端正,是見過之後就不應當忘記的那種人,可他腦子裡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