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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你?」修士皺起眉頭,斂去面上的神情,問道,「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體內毫無真氣的少年究竟是如何悄無聲息地跟上來的,但是,他畢竟是煉虛期中階的修士,嘴上雖然這麼說著,手指微動,悄悄地放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這一碰,他心底更是駭然。他的視線始終放在祝尋魚身上的,所以也不知道佩刀上沾了什麼東西,只能感受到指腹下濕冷的氣息,即使試著將真氣注入佩刀,這與他結下契約的紅階法寶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所阻隔,沒有露出一絲縫隙。
再試著召喚其他法寶,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修士終於慌了。身為器修,沒有法寶,簡直就像是被剝去皮毛的待宰羔羊,他也顧不得再去看面前這個仍是笑盈盈望著他的少年,飛快地後退幾步,看向自己的法寶: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法寶上並沒有附著任何東西,沒有任何異常,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
在於背著光而立的祝尋魚,落在修士身上的影子。
他終於發覺,祝尋魚的影子太過龐大,幾乎充斥著整條小巷,那種令他感覺不適的、擁擠的窒息感,正是出自於此。而只需要一眼,他就看出,這不是凡人能擁有的影子。
很難形容這個影子是什麼形狀,它實在太過扭曲,太過神秘,用語言無法描述。
「道友,這天底下,可沒有如此好的買賣。」祝尋魚的睫毛像是扇子,撲閃了兩下,再抬眼之際,不知是不是修士的錯覺,他竟從祝尋魚眼底看到一點紫色的光芒,那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紫色,好似某種礦石,「我太愧疚了,你一定覺得你撿到了天大的便宜吧。」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是蟬,也是黃雀。」
他一步步靠近了修士,眉眼溫順,用指尖輕輕撥弄著修士肩上毫無生氣的盔甲。
「道友啊,我這個人很怕鬼魂的,所以我想先告訴你,我是賭石場僱來的刺客,專門替他們回收這些寶貝的。冤有頭債有主,道友化為鬼魂之後,要報仇就找賭石場的老闆吧,和我沒什麼關係。」祝尋魚將他肩上盔甲摘了下來,隨手一扔,袖中的鳴蛇應聲而出,將法寶一口吞下,「不過,你想要來找我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再殺你一次,倒也無妨。」
不是修士不想逃,只是當祝尋魚的影子籠罩在他的身上時,他就感覺手腳都被束縛,動彈不得,更別說離了法寶的器修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祝尋魚的動作。
半晌,他才從牙縫中逼出一句話來:「你莫非就是流言中的那個喜歡越級殺修真者的人?怪不得那麼多人被你得手,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你根本不是修士,也沒有真氣。」
「這和喜歡不喜歡沒關係,工作罷了。」祝尋魚說道,「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他沒有再說下去。之前的視線讓他感到一絲不安,所以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祝尋魚就取下了修士身上所有的法寶,餵給鳴蛇,又摘下他的芥子戒,取出那本自己親口告訴他的,從靈石裡開出來的秘籍,放進懷中,然後,他態度溫和,替修士整了整散亂的發冠。
「我會溫柔地吃掉你,不用太害怕,很快,你就將獲得永恆的黑暗了。」
祝尋魚垂下頭顱,露出那一截過於纖細的白皙脖頸,然而他籠在陰影中的眼睛,卻完全變成了紫色,純粹得甚至有些邪惡,他說著,五指落在修士的胸口,將他推了下去——
修士的身體飛快地下落,不過,他沒能觸碰到地面,而是沉入了影子裡。
影子抽動了片刻,重新歸於平靜,就像是幽林深處的沼澤,永遠是沉默的捕食者。
祝尋魚緩慢地吞嚥了一下,有些遺憾,「這是我近來遇到的唯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