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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幼時,母親幾乎每晚睡前都在他耳畔喃喃唸叨,告誡他要剋制,要內斂,勿要露出半點鋒芒,否則會丟掉性命。
所以他不懂,怎麼會有那般恣意耀眼的人?他不覺被她吸引,並深深迷戀上了她身上那近乎殘忍的驕傲。
皇帝的寢閣寬敞富麗,地龍燒得很足,以至於空氣中都氤氳著暖暖的藥香。
懷真僅著單衣,卻依舊覺得悶熱。
時辰到了,皇帝並未醒轉,御醫們只得另施它法。
她心中既擔憂父皇,又掛念著遠在千里的謝珺,不知他那邊是怎樣的際遇。
懷真在進入溫德殿後,便再不能離開半步。
次日申時,朝臣們紛紛等在殿外,要求面聖,卻被甲士攔著不得靠近。
雙方僵持不下,魯王只得露面,最終同意御史大夫鄭宜和衛尉卿秦默代百官進殿探望,其他朝臣就地解散。
然而眾人還未走遠,卻聽到殿內傳來鄭宜的嚎哭聲,一時都停下了腳步,有幾人甚至轉身便要衝進去。
魯王氣急敗壞,忙命人攔住,暴喝道:「父皇尚未甦醒,殿中有御醫日夜照看,你們進去了又能作甚?」
「鄭公為何慟哭?」年已老邁的司空指著殿中,顫顫巍巍道:「是不是陛下出了什麼事?」
向來以剛正著稱的廷尉越眾而出,衝著魯王敷衍地拱了拱手,義正辭嚴道:「殿下,您就放臣等進去瞧一眼吧,只要陛下無恙,我們也都放心了。」
鄭宜的哭聲猶自斷斷續續傳來,百官們的心都揪了起來。
魯王橫劍攔住廷尉,耐著性子道:「你懂醫術嗎?你進去了能治好父皇?你們一個個別再瞎鬧了,都回去各司其職。老鄭這人瘋瘋癲癲,他高興哭,難過哭,激動哭,憤怒也哭,有何稀罕?」
這個理由太過牽強,根本無法說服眾人。
典客1憂心忡忡,也跟著加入了戰團,「中常侍黃公病逝於金城郡,負責護送的左都候謝珺上奏疏,詢問是要扶棺回京,還是等候京中再派使臣。事關重大,必須要請陛下定奪……」
「這等小事還要父皇親裁?」魯王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就不能自己做決定?他老人家此刻還在病榻上,就算有主意了也說不出。」
……
魯王被群臣圍在中間,實在分/身無暇,就連想進殿去看看情況都不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他堵得無話可說,心中不由懊惱,早知道是這樣的苦差事,萬萬不該聽了叔祖和幾個堂舅的話,一腳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不過當務之急是忍耐,切不可給大臣留下暴虐的印象,就等接回妹妹,父皇咽氣後,他便撂挑子,去討個大將軍噹噹,至於儲位,還是胞弟燕王更合適。
就在魯王忍無可忍,想要下令將眾大臣都攆走時,殿門忽然洞開。
魯王如遇救星,長長舒了口氣。
鄭宜和秦默出現在門口,眾人便都放開魯王,圍住了他二人問長問短。
秦默虎目含淚,靜靜退到了一邊。
鄭宜抹著眼角,聲情並茂地向大家講述皇帝的病情和用藥等,最後勸大家都先回去,將手頭政務處理好,切不可有絲毫懈怠。
鄭宜是元老重臣,在朝中聲望和王綜不相上下,經他這番勸解,百官們也只得悻悻散去,但都約好明日再來。
眼看著天都黑了,魯王為了留下/體恤老臣的美名,忙命黃門署長派人為眾人掌燈,將他們親送到宮門口。
剛處理外這邊的事,便有心腹來報,「我們的人在宮城東北武庫附近抓到了齊王傅2,殿下準備如何處置?」
魯王詫異道:「武庫令丞可是中尉3霍嚴的人,出了名的愣頭青,只忠心於父皇,去找他不就是坐實了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