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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原本準備跟媽媽一起回家,卻碰到兩個朋友,喊他繼續聯機。
「那你跟阿威阿昆再玩會吧。」張光霞讓張龍繼續上網,溝通數句,自回陸州宿舍。
前面還好,從路口走回陸重宿舍要下一個坡,張光霞一腳踩空,腳崴了。
她皺眉,彎腰揉腿,心亂如麻。
許哲遠,網上說,他的妻子是名門之後,自己從普普通通的「傳媒小子」幹起,白手起家。
肯定妻家幫忙了吧?
他一貫這樣。
那年,名為許哲學的農村男孩來到陸州,尋找身為陸重工程師的父親,了結當年知識青年下鄉時的一段孽緣。
那時候,就有傳,「支書的閨女還在村裡等著許哲學呢!」
「要不是靠村支書,他能來省城尋親?」
她當時耳朵被愛情捂住,根本不信這些「謠言」,不僅以身相許,而且委託時任戶籍部門的父親,幫許哲學在陸州報上了高考名。
那時候她家境多好啊,父親是戶籍警,母親是陸重的會計,身為獨女,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
「你真的要生孩子嗎?我和你爸可以找醫院幫你把孩子打掉,你現在是第一名吶!校長說你可以上北京上海的學校!」母親這樣對著十八歲的自己哭勸。
「許哲學向你保證了讀完書會回來?」父親吸完一支煙,這般點醒。
許哲學呀許哲學,他在農村時,許哲遠是他的曾用名。
孕育阿龍的親密時刻,他曾在她耳邊溫柔咬著耳朵,透露這個秘密。
張光霞突然仰起頭,淚落如雨。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爸媽。」
第72章
星期天。
劉玲玲一般會早起繞青魚路跑圈,維持高水平狀態。
現在國賽比完,不用那麼拼命跑步,但她還是習慣性不到六點睜開眼。
陸州可能要近秋了,天上黑暗仍舊壓著,只在最裡層,隱隱透一點白。
劉玲玲爬起床,端著的杯子去洗漱,正瞧見劉貴珍在炒昨天的剩飯。
母親灶上炒菜,女兒池邊刷牙。
「正好你起來了,可以吃熱的。」劉貴珍說。
劉玲玲洗漱完,幫著媽媽,把四碗米飯端回客廳。
外公外婆喜歡軟食,倒開始泡飯,劉貴珍直接吃乾的,含著米飯問女兒:「都比完賽了,早上還得跑步嗎?」
「這個學校沒要求,但我自己想堅持下,因為基地接下來還有其它比賽。」
雖然沒有國賽重要,但都是學校榮譽,藝體基地亦有要求。
「玲玲這種,哪怕進到大學裡面去了,照舊得跑。」外公插嘴,「不然人家大學優錄你做什麼?」
外婆因這話生了擔憂:「玲玲,你到大學裡面,如果沒跑好沒拿名次,會給你留級麼?」
「不會——」劉玲玲剛回完外婆,聽見劉貴珍又問,「上大學是不是必須得讀跑步專業?」
劉貴珍吃飯風捲殘雲,碗已見底。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基地裡的學姐說,如果保送的大學有體育學院,一般是去體育教育。」運動員的出路大多是教練。「不過也有學校,會允許你選些不是太難的專業,像工商管理之類。」
「工商管理賺錢不?」外婆問,「我聽說學習好的都報生物工程。」
「不是吧。」劉玲玲斂目,生物工程已經是老黃曆了,聽李娟說,眼下最熱的是金融和計算機,因為好就業,賺錢多。
但又聽說,分高學難,學校一般不「建議」體育生選。
她還是要用功,文化分儘量考高。
劉玲玲想到這,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