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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她看這位崔世子,完美的像個玉石雕刻出來的人,內裡卻是空的,令人十分的唏噓。
人以類聚,所以她才無法拒絕季寒執的靠近,她不想再看到第二個崔陵歌,希望那年大雨中的少年接過她的糖葫蘆,與她一起回家。
她從未對人這樣心軟過,阿爹說的沒錯,她從小就喜歡長的好看的小哥哥,年少時一眼,心心念念多年,終是難忘。
「在聊什麼?」說話間,只見季寒執從東閣的小廚房內出來,後面跟著拎食盒的季四。
「我們在說晚上吃什麼。」季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還是有些怕這位大堂哥。
季寒執走到蘇嫿面前,俯身摸了摸她的髮絲,低沉說道:「我先去換個衣服。」
「嗯。」蘇嫿聞到他指尖姜花的味道,握住他的手,見十指不涼,這才說道,「若是為了做魚膾受了涼就得不償失了。」
「不會。」季寒執低低一笑,轉身去暖閣內換居家的儒袍。
季芙見他們二人舉止親暱自然,沒有任何的甜言蜜語,但是眼神繾綣,看的讓人甜掉牙,頓時無比羨慕。
這真的是她那個冷漠傲慢,不將世人放在眼中的大堂哥嗎?去換個衣服的間隙都要過來摸摸嫿嫿的頭,跟她說句話!!
季寒執換了一件居家的長袍出來時,季四已經將一盒盒冰鎮的魚膾和各色蘸料擺好,然後取出剁椒魚頭,煮的濃香的魚羹……
蘇嫿摘了滿枝芽的海棠花,又取了一罈子酒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全魚宴就成了。
季芙見她用月光杯倒著酒,又用海棠花點綴石桌,吃的這般風雅,搖頭感嘆道:「擺的這樣好看,我都不捨得吃了。」
季寒執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給蘇嫿乘了一碗魚羹,然後沒收了她面前的酒罈子:「先喝碗魚羹再吃酒,春日裡的酒太涼了,對身體不好。」
「哦。」蘇嫿對吃的不挑,聞言便去喝魚羹,然後慢吞吞地吃著季寒執給她夾的菜。
季芙是第一次與他們一起吃飯,見季寒執胃口不太好,吃了幾口便不吃了,全程給蘇嫿夾菜,等蘇嫿吃了七分飽,便喚季四去沏茶。
晚飯後,季寒執便拉著蘇嫿去逛園子消失。
看著兩人牽手被繁花掩去的背影,季芙不知為何心生羨慕,她來了半日,好似融入了這裡,又好似從未融入進來,原來這便是兩廂情悅嗎?她也想擁有這樣的感情,不想像阿姐那樣找個相敬如賓的郎君嫁了。
「季四,我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季芙看向同樣被拋棄的季四,小臉一垮,她的蘇家小郎君怎麼還不來找她!
季四點了點頭,誰又不是呢。自打郎君醒了,除了蘇娘子,看誰都覺得是多餘的,他常常因為自己身形高大找不到地方藏起來而自卑。
季芙在清溪別院住下沒幾日,季國公府的拜帖又送了進來,這一次來的是季婉和夫家的人。
「季家大娘子回上京省親,聽聞四娘子在別院,便遞了拜帖,如今人已經在外面下馬車了。」季四硬著頭皮將拜帖送到了蘇嫿手上,郎君今日帶著三哥去了皇陵山,雖然交代了閉門謝客,但來的到底是季國公府的人。
蘇嫿坐在湖邊,隨手拿了一本遊記在看,聞言驚訝地抬頭:「季婉?」
季四點頭:「來了四五人,除了季家大娘子還有她夫家的親戚,馬車上有琅琊王氏和河西柳氏的族記。」
「季芙呢?」
「四娘子那裡還不知曉。」
蘇嫿點頭:「你通知季芙一聲,將人請到中庭的園子,禮數周全一些。」
若是將人攔在外面,日後季婉在夫家便抬不起頭了,今日季寒執正巧不在,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她也要去幫季家撐起這個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