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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靜說到這裡,啜泣了一聲才道:「本來快要判決,沒想到劉茂貪墨被查,餘進寶的案子重審,官府的人見風使舵,只暫時羈押我弟弟,將判決延後。我們家以為,以為終於可以等到一次公正的判決,但我爹不放心,他堅持要帶我來旭京看看,要看見餘進寶進大牢才安心。」
唐錚生嘆了一口氣,把話茬接了過去,「單姑娘你知道嗎?我和女兒來水部幫工,每天做完手頭的活計就忙著去刑部打聽訊息,就在我以為劉茂和餘進寶都快被處置的時候,司空丞相家倒了,劉茂和餘進寶的案子,也成了士族惡意汙衊庶族官員所做的圈套。劉茂被放了出來,被他賄賂的人也都被放了出來,他們又收了餘家的錢,又開始給餘進寶翻案。」
劉芳聽到這裡,「嗚嗚」的聲音更大,表哥看了她一眼,對唐錚生道:「刑部辦案時,原告和被告需要當堂對質,這裡雖然不是刑部,但如果唐大叔你信得過我,也信得過自己,就讓劉芳開口說話,如何?」
唐錚生猶豫片刻,把用來堵住劉芳嘴巴和耳朵的布頭都拿了下來,劉芳著急地對我道:「單姑娘,你別聽這個老糊塗亂說,家父都是按律辦事,餘進寶拐賣人口是不假,可罪不致死,被判流放邊疆也是合情合理,至於中途被放跑,那都是看押的人不力,與家父無關!」
「令尊如果按律辦事的話,」我緩緩道:「戶部的官員就不該插手刑部的案子,更不能左右大理寺的判決。」
劉芳停頓半晌,結巴道:「家、家父只是去跟關係親近的幾位同僚說了幾句話,他們……他們對此案如何判決頗有疑慮,只是想聽聽家父的意見。」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為何要聽戶部的意見?」表哥擰眉問道:「我沅國各部的權責這般不清晰?還是說令尊比大理寺和刑部更通曉沅國律法?」
劉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而且令尊背後的動機實在無法叫人苟同,」表哥提醒道:「令尊是受賄以後才做的這件事,這本就不合規矩。」
劉芳轉頭望了望唐家父女,又回過頭來望向我,「單姑娘,我可否單獨與你說幾句話?」
我為難地看了一眼眾人,表示自己愛莫能助,「剛才都說了當堂對質,現在我再跟你說悄悄話,豈不是逼著我表哥食言?」
劉芳放棄道:「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我只求單姑娘和卓大人不要把我交給這對父女,由他們私下處理,而是將我帶回刑部。」
表哥點點頭,試探著詢問唐錚生的意見,「唐大叔,你的本意只是想讓冤情昭雪,並非真的想違背沅國律法,此時還有回頭路可走,不如就把劉芳交給我們——餘進寶的案子,我也會跟進,絕對會還你們家一個清白,將此事大事化小,如何?」
「單姑娘,卓大人……」唐錚生抬起頭,眼中寫滿了看透世事的蒼涼,「我相信二位會秉公處理,但我不相信劉茂,也不相信時局。為了我兒的事,我們瞭解事情的全部經過——據說劉茂貪墨,一開始是由庶族官員檢舉揭發,我以為庶族官員是好人;後來士族官員查出劉茂和餘進寶的關係,要求重申此案,我又以為士族官員是好人;再後來,士族和庶族聯手查出司空丞相家培養死士,打壓對手,此案被翻,我才終於知道……沅國朝堂,哪裡有真正為民請命的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過是你們士庶爭鬥的工具而已,能否被還以清白,全憑運氣。」
唐錚生悲慼地笑道:「我和女兒等了這麼久,總算想明白這個道理,實在不敢再輕信任何人,更不敢信沅國律法,如果你們只是想說這些,那麼單姑娘,卓大人,請回吧。」
我聞言,不由得暗暗心驚。
唐錚生此時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對沅國司法感到失望,的確是難以挽回的局面,我和表哥做再多的保證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