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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是典型的的雙相情感障礙。
情緒興奮的時候,能跟她討論90分鐘的心理學知識,正常的不像是有任何心理問題的人;
情緒低落的時候,便沉肩墜肘把頭埋在膝蓋間,不發一言。
對於這樣總是處於主導地位的諮詢者來說,他不能容忍欺騙,也會透過不斷的試探來測驗對方是否在欺騙。
「你最傻,所以你不會騙我。」陳淵說。
「是。」童念認真回答。
那天對話結束後,陳淵主動跟她約了第二個周的時間。
可真到了那個約定的時間,他沒有出現,倒是寄過來一張匿名的明信片,上面寫著:
去跟閻死神掰手腕了,勿念。
自那以後,童念託人去查他的行蹤,再無影跡,石沉大海一般。
夢境忽然一轉,診室的門被扣響三下,推門進來一個衣衫襤褸,滿身是血,唇角烏青的人。
他上前扼住童唸的喉嚨,他沒有說話,耳邊卻想起空靈的嗓音說:
「我贏了,現在我是死神了。」
這晚的夢境太過真實,身臨其境般,童念從噩夢中驚醒,發現天邊的陰雲散了,天空黑得淨透,像絲滑的綢緞子。
——
第二次沉進夢裡,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洗刷完下去的時候,早飯已經收完了。
廖雲丞和徐彌正在昨天草坪的那個石板上,對著一張圖紙討論工作。
童念沒有過去打擾他,去廚房要了一瓶牛奶,邊喝邊往昨天看賽馬的場館裡走,想著再跟小雲爸爸說說已經跟蘇心禾打好招呼的事。
剛走到演出買票的門口,遠遠看到場館門口掛了大大的牌子,上面寫著:
【今天演出暫停】
趙奇奇他們一群人聚集在場館門口,唉聲嘆氣。吳莎莎和朱正揚也來了,童念上去打了個招呼,問了她無礙,便放心了。
他們趁著第一天體力好,都去做那些極限運動了,留著體力今天來看這些不需要運動的專案,沒想到今天居然停業。
「下午那場會開嗎?」趙奇奇還在追問導遊,導遊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今天雲老闆帶他兒子下山了,我開車把他們送下去的,天黑前回不來,你們不用等了。」
杜君易雙手插兜,跟個二流子似的,邁著流氓步一顛一顛地往這邊走。
「他們幾點走的?」童念忽然出來問。
「五點不到……」
杜君易看了看手錶,瞪著一眼的紅血絲說:「我正睡著覺呢給我叫醒了,說是趁他兒子睡著了才能給弄下山。那小屁孩一身腱子肉,真沉,扛著走幾步差點給我整脫臼了。」
意識到剛才問他話的是童念,罕見的發現她居然還肯好好說話,腆著臉皮往人身前湊了湊,歪著肩膀說:
「疼死了,快給杜少揉揉。」
童念破天荒笑了,沒當即低頭找樹枝,還勾了勾手說:
「行,我看看差哪點了居然沒脫下來。」
杜君易嘻嘻笑了一聲,知道這姑娘撩不動,便沒繼續攀扯,回身攬著趙奇奇的肩膀說:
「兄弟,橫豎你們今天也看不著表演,那些個標本館都是死物,沒什麼可看的,兄弟帶你去看螢火蟲谷怎麼樣。」
「什麼螢火蟲谷?」趙奇奇問。
「我剛開的一個專案,活生生的螢火蟲,綠色的眼睛一眨一眨,超他媽唯美浪漫。還未正式對外營業,你們是第一批遊客……」
杜君易知道結帳付錢的事得問童念,回身對她比劃了個八說:
「體驗價八折,怎麼樣!」
許是剛才他幫了小雲父子倆,童念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