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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公子,回府?」 「去吃口飯再說。」陸雲川嗓子有些啞。
遊謹素來沉默少言,少年時便老成持重,整日也憋不出一句話來,此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子所行 究竟為何?」
陸雲川瞥他,「什麼為何?」
遊謹斟酌著說:「屬下本不該置喙,可公子待陛下似乎與旁人不同?」
「待天子怎能同旁人一般? 」陸雲川答得理直氣壯,足下步履生風,走得飛快。
遊謹哽住。
他是自小養在榮肅公府的給陸雲川做親衛的,自然知曉這位小主子張狂桀驁的性子,甚至偶爾會為 此膽戰心驚,生怕陸雲川玩脫了將自己坑進去。
但日久天長,遊謹便知陸雲川雖看似桀驁莽撞,實則比誰都小心謹慎。
邑京朝堂若是渾水,那如今的皇室便是死水,他想不通陸雲川如此精明,為何要一腳踩進去。
遊謹望著陸雲川殺風獵獵的背影,在心底嘆了口氣。
入京是為復仇,可真是為夫人報了仇後,公子還能從邑京泥潭中抽身麼?
街邊麵攤,人聲嘈雜,陸雲川和遊謹官袍未褪,坐著吃麵。
陸雲川沒那些講究,和北疆人打起仗來冰天雪地啃過石頭似的餅,在街邊麵攤也能混個飽,一碗麵 剛要見底,便有衣著普通無甚出奇的人自身邊擦肩而過,陸雲川聽見一道極輕的聲音,隨即驀地頓住了 須臾,眼神也隨之暗了下來。
遊謹沒聽清,卻似有所覺,放下筷子說:「江舟的人?」
陸雲川嗦完最後一口面,將空碗和筷子一併放下,說:不妨事,陸臨羨在刑部碰了冷釘子,現下鬧 到內閣去了。」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陸臨羨那日必然是動了殺心,誰能想到藥下在了他陸雲川杯中,遭人追殺的 反倒成了自己。
如此一來,便是外人來瞧,這局棋陸雲川也必定是不乾淨的。
遊謹憂心忡忡,「公子帶走了妗如,只怕留下把柄。」
「把柄? 」陸雲川擦了擦嘴,問道:「什麼把柄?我於此案中也是苦主啊。」 遊謹遲疑:「難保這盆髒水不會扣到咱們頭上。」
陸雲川便笑,慢悠悠道:「證據暱?」
遊謹一愣。
陸雲川像是沒心沒肺般,掏出銅錢往桌上一放,啪嗒出聲,「沒證據的事兒,也不能冤枉本分人不 是?」
遊謹還沒應是,陸雲川便已起身走了,還不忘喚他,「刑部今日也該有說法了,走,去內閣看看熱
鬧。」
遊謹:「……」
時常因主子心大而格外憂慮。
第三十九章 臣之道
陸臨羨雖不爭氣,但到底是陸家的兒子,也在吏部考功司掛了個郎中的閒職,嚷著朝廷命官遭人刺 殺,非要在承明閣要個說法。
刑獄之中未能見到妗如,便到承明閣去告沈霖,結果沈霖卻帶著刑部文書過來了,稱均已審過,仍 無收穫。
沈霖也不理會臉色難看的陸臨羨,對他爹陸佐賢說:「刑部無能,既無證據,無論是妗如還是金燕樓 女子,僅能算作證人,審問過後自然是該放回去的。」
連蘇晉淮都聽出來了,這話純屬扯淡。
寧錯殺不放過,金燕樓出了刺客,那便是整個樓來陪葬也不需要什麼人證物證,沈霖就差明著說, 金燕樓這事兒他不管。
陸佐賢臉色微微一沉,說:「刑部職責所在,沈大人一句無能,是連官袍也不想要了?」
吏部掌天下文官之升降勛封,這已是威脅了。
恰逢外頭傳來呼聲:「禁衛軍指揮使陸雲川求見!」
蘇晉淮說:「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