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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忽然動了動,雙眼緊閉,喃喃出夢話:「阿野,帶我回家……」
宋青疏忽然無比地清醒,那怎麼可能?陸秋深心裡裝著另一個人,滿滿的全是那個人,半分位置都不可能騰出來可憐他。
他煩躁地起身,站在窗戶前抽完一包煙,徹夜未眠。
清早,陸秋深居然醒了,雙眼無神地盯了一會兒天花板,坐起來緩緩環視四周,目光落到他的臉上,開口喊了一句,「阿青。」
宋青疏怪異地皺眉,「你叫我什麼?」
那雙眼睛和鏡頭裡見到的陸秋深一模一樣,也就是,和齊舒寒一模一樣。
「阿青。」他再次開口,轉頭望向窗外,「湖面終於結冰了,我們可以去湖上錄跳舞的影片了。」
窗外冰天雪地,日光初起。
宋青疏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冷下聲質問:「陸秋深,你演戲演瘋魔了?張嘴就唸臺詞?」
陸秋深疑惑地看著他,「陸秋深是誰?」
宋青疏腦袋卡住了幾秒,這人是失憶了?他試探性地問:「那你是誰?」
錯誤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再倒回去數萬遍,宋青疏也做不到冷靜地分析處理。陸秋深躺在齊舒寒曾經躺過的床上,沖他冰冷地微笑,那笑容和曾經的齊舒寒一模一樣。
他說:「你在說什麼啊?我是你的舒寒啊。」
陸秋深病癒的訊息傳出去,全劇組鬆了一口氣,拍攝工作又可以正常進行了。醫生過來檢查時,他乖巧地配合,沒被發現任何異常。
宋青疏呆呆地站在旁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醫生注意到他神色異常,關切地問:「宋導演,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搖頭,最終選擇了緘默。
陸秋深昏迷了幾日,醒來後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個人擁有的記憶,是劇本里寫的齊舒寒的經歷,他覺得自己就是齊舒寒,說話走路的方式,乃至氣質,都和齊舒寒一樣。
更詭異的是,組裡沒一個人覺得異常,因為陸秋深為了入戲,以齊舒寒的身份和大家相處了很久。陸秋深自己也不覺得異常,他沒有另一個人格的記憶,卻知道自己在拍戲。
他自動填補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宋青疏為「齊舒寒」為量身定製了這部電影,等拍電影公映,他就會從芭蕾舞演員變成明星。宋青疏難以置信,所有細節都被掩蓋得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地,那個會瞪他恨他的陸秋深消失了,他重新擁有了一個齊舒寒,而且是愛著他的齊舒寒。
彷彿他的心願真的被上天聽見,彷彿他真的得到神明垂憐,他想用電影彌補的遺憾,在現實裡被彌補了。
恢復拍攝後的第一場戲,是陸秋深落水那天卡住的表白戲,按照劇本,他會在表白成功後得到一個回吻。
還是夜晚,燈光照出雪花紛揚,場記彎腰舉著板:「三、二、一,走!」
鏡頭前的陸秋深永遠是完美的,略顯羞澀地接過玫瑰,就要吻上來時,他伸手攔住,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你還記得孟舟野嗎?」
陸秋深眼中閃過極為明顯的疑惑,「有這句臺詞嗎?」
他的心裡騰起一股奇怪的熱量,從眼眶噴薄而出,變為細碎淚光。他笑笑,扭頭對執行說,「抱歉,重來一遍。」
於是重來。鏡頭裡兩個人的側顏都是美好,陸秋深輕輕貼上他的嘴唇,清淡的酒香飄進鼻腔。
他回過神,齊舒寒是沒有資訊素的beta,眼前的人,確確實實是陸秋深,只是腦袋不好使了。
那個鏡頭拍得很完美,宋青疏溫柔地摟住他,眼中流轉動人淚光,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那淚光是為何。
拍完,陸秋深眼尾地羞澀還在,眼裡有靈動亮光跳躍。他主動靠近,用悄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