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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她沒有那麼貪心,她知道往後夫君要把心分成許多瓣,要裝著整個天下,也要裝著萬千子民,還要裝著他的母親、他的弟弟。
至於留給她的……她低下頭,發現腳下剛好是一片樹蔭,若是夫君心裡也能為她留下這麼一小片樹蔭就好了。
「想種什麼樹?」
宋寒之也跟著下了臺階,走到她身邊,將她帶出那一小片樹蔭,溫聲道:「秋風刺骨,還是不要站在陰涼處,小心得風寒。」
離了那片樹蔭,陽光打在身上,暖意也跟著襲來,姜雪蠶抬起頭,入目皆是溫暖燦爛的景色,半晌,她收回目光,對上身邊人清澈的雙眼,嘴角也跟著慢慢扯出一個燦爛的弧度。
「種一棵桑樹吧,夫君,就是我之前繡給你的那棵。」
宋寒之想起那塊一直藏在懷中的帕子,又想起此刻踏在腳下的那雙鞋墊,微微失笑,回了聲「好」。
因著時節不對,他們把這事延後到了明年三月。
姜雪蠶還特地將這事一字一字寫到了紙上,裝進了信封裡,她笑著解釋說,自己記性不好,怕到時候就忘了。
她寫了兩份,一份留給自己,一份給了宋寒之。
其實宋寒之記性很好,承諾的事從來不會忘記,可當那人笑意盈盈地把信封塞到他手裡時,他還是乖乖收下了。
時間過得很快,眼見著就到了宋寒之登基的日子。
這天,玉泰端著龍袍垂著腦袋進了東宮,恭恭敬敬跪到宋寒之面前,將龍袍奉上。
兩個小太監將龍袍小心翼翼地拾起、展開,恭敬地等候新皇的吩咐。
宋寒之身形挺拔,負手站在榻前,目光如炬,氣勢威嚴。
玄色長袍自他面前緩緩鋪展開,他垂下眸子,目光從領口到衣襟一一掃過,最後停在那繡著鎏金龍紋的袖口上。
他和大行皇帝不同,大行皇帝喜好奢華,龍袍從面料到繡工都是頂尖,袖口和衣襟處都點綴著珍珠和寶石,顏色也是鮮艷奪目的金色。
宋寒之自知如今雖算上國運昌隆,百姓也尚能安居樂業,但奢靡之風還是應儘量杜絕,他便從這件龍袍開始,掐頭去尾只留了幾處鎏金龍紋,珍珠與寶石一律去掉,在繡工上倒仍是嚴格要求,趁機也遣散了一批偷工減料的懶散之徒。
「皇上,吉時要過了,還請您儘快更衣。」玉泰飛快瞟了面前這位新帝一眼,小聲提醒了句。
宋寒之收回目光,伸開雙臂,任那兩個小太監為他更衣。
玄色龍袍加身,更襯得他面龐如玉,不怒自威。
「玉泰啊,」他垂眸擺弄著袖口,語氣帶著幾分涼薄,「你在父皇身邊侍候多年,勞苦功高,想必也累了,朕今日許你告老還鄉,你覺得如何?」
玉泰為他整理袍子的雙手瞬間頓住,反應過來後立馬跪趴在宋寒之腳下。
「皇上,奴才跟在大行皇帝身邊多年,一心伺候大行皇帝,對皇家忠心耿耿,如今皇上您即位,奴才也想繼續效忠您,為您當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玉泰不停地磕著頭,聲音也在不停顫抖。
誰知宋寒之聽後竟笑出聲來,悠悠道:「朕不用你替朕去趟什麼火海,也用不著當牛做馬,不過,朕記得御馬菀裡確實缺個餵馬的奴才,玉泰公公勞碌多年,不如去那兒喂喂馬,歇一歇吧。」
沒等玉泰再出聲,他便大步向前,邁過門檻走了出去。
屋內,玉泰緊緊握著拂塵,臉色慘白,他其實一早就猜到新皇即位後一定不會放過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他當了一輩子位高權重的大太監,如今卻淪落到要去御馬菀餵馬,那地方又髒又臭,甚至還沒冷宮舒坦,若是御馬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