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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夕寧擠出笑容,「還好。」
往常兩人閒聊,還能得些趣味,今日因她心神不寧,兩人乾巴巴說了幾句話,僵硬又客套。
謝渺突發奇想地問:「我給你念段經文可好?」
崔夕寧點頭。
謝渺給她唸了一段《心經》,「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1
謝渺雙手合十,面容虔誠,聲音輕而舒緩,如山澗一泓潺潺溪水,叫人心緒逐漸清明。
一輪念閉,謝渺抬眸,望向不再浮躁的崔夕寧。都到這份上了,再遮遮掩掩,反而顯得忸怩。
她開啟天窗說亮話,「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崔夕寧身子倏然一顫:謝渺看到了,果然看到了……她目光憂懼,雙唇開開合合,半個字都擠不出來。
謝渺放下經書,竟還有心情執起一枚果脯,放進嘴裡細細品嘗。舌尖滋味,先酸後甜,倒與她們這些少女的人生截然不同。
她喝了口茶,輕飄飄地道:「你既然找我,必然要說出點東西,才好叫我幫你隱瞞,不是嗎?」
崔夕寧強迫自己對上她的眼,試圖從中解讀出情緒。鄙夷、嘲弄、指責、奚落……沒有,通通沒有。她烏亮的雙眸異常平靜,像未曾與風相遇的湖面,除去奪人的光彩,再無一絲波瀾。
她沒有看不起自己。
察覺到這個意外的事實,崔夕寧的心便輕盈了幾分,斟酌著,緩慢地道:「他是個極好極好的人。」
謝渺涼涼地道:「何謂好?是相貌好,人品好,學問好,還是家世好,德行好?」
「紅顏不過枯骨,朱閣終成荒場,我中意他,僅僅是因他有一顆赤子之心,」想到意中人,崔夕寧眼神轉柔,不自覺地彎起唇角,「他待我極好極好。」
連續兩個極好極好,唇齒相依,流露繾綣情意。
謝渺卻言辭尖銳,不客氣地道:「最善變的不過人性,他今日對你好,不代表往後也會對你好,更不代表只對你一個人好。」
她自認已夠刻薄,崔夕寧卻不怒反笑,目光盈盈地道:「他不會。」
如此篤定吶……
謝渺便嘆:看起來,想挑撥他們已無可能。佛祖怎不早點送她回來?若送到他們未開始之前,說不定自己橫插破壞,能叫他們躲開彼此,各自安穩一生。
念頭一閃而過,馬上又呸呸呸了幾聲:小兒妄語,佛祖寬宏大量,莫要與我計較。
她正色問道:「你與他是怎麼認識的?將來又有何打算?」
來之前,崔夕寧已想好迂迴隱瞞之策,眼下卻不知為何,倒豆子似的將實情託盤而出。
「前年秋日遊山,我不小心被毒蛇咬傷腳踝,眼看要毒發身亡,多虧他恰好經過,教丫鬟們替我排毒,又採來草藥敷上,這才熬到去醫館救治,撿回一條小命……」
「過了段時日,我去渡口送人,竟見到他在那裡搬運貨物……你不知,他是個讀書人,有一雙筆直修長的手,生來便該執筆揮墨。他明明搬不動那些麻袋,卻滿頭大汗,咬牙堅持。我叫丫鬟偷偷送他銀兩,意在報恩,他卻拒不肯收。」
「後來,後來……我心情煩悶,偷溜出府,本只想在河岸散心,這個傻子竟然也在,他以為我要投湖,與我苦口婆心說了一通,最後我沒事,他卻不小心掉進湖裡,生了一場大病,也是因此,他在去年春闈憾而落榜。」
憶起舊事,崔夕寧滿目愧疚,卻也難掩其中的感動與柔情,「謝渺,你說這樣的人傻不傻?」
傻,不僅一個傻,一對都傻。
謝渺道:「我聽明白了,你與他兩情相悅,心心相印。」
「是。」崔夕寧幽幽嘆了口氣,眼中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