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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顧府豈能沒有採辦物事的場所,不過是為著領她出來一逛罷了。
到了甘露井市集裡最大的一家文房四寶店,馬車停下,芳婆和青緹就來接,煙雨回身同小舅舅揮手道別,手不過揚起一半兒,小舅舅已然站起身,掠過她的手,負手走了下去。
煙雨愣了愣,「您不是還有公務?」
顧以寧停住身,並不回頭,清澹一聲傳過去。
「正在辦。」
姑娘傻愣愣,芳婆笑著將她扶下來,同青緹站一道兒,看著姑娘腳步輕躍地追上了六公子,二人比肩而行,碧影成雙,無端使熙攘的周遭,多了幾分雨霧天青的美好況味。
這家店奉顧以寧為上賓,很快便將所有的物事準備齊整,一應搬進了馬車裡。
煙雨見採買這些物事不過一息的功夫,就有些訝異,有點失落地喃喃,「怎麼這麼快呀?」
顧以寧乜過去一眼,天光下她的眼尾下垂,有些孩子氣的沮喪。
他微頓,喚她過來,便負手向外佯佯而去,袍角微動,劃出澹寧的弧線。
煙雨難得出門逛市集,正為著要匆匆回去而失落,乍聽得小舅舅這般說,登時便雀躍起來,提了裙小跑過去,輕輕地牽住了小舅舅的袖角。
「您等等我呀。」
甘露井沿街兩邊皆是各樣肆鋪,有賣吃食的也有售賣小東小西,臨街的布招牌迎風招展,煙雨牽著小舅舅的袖子,一家一家兒的看過去,只覺得繁華靡麗心生歡喜。
走到中街時,側旁正有一家售賣針頭線腦、髮飾簪花的肆鋪,煙雨正有去揚州開肆鋪的念頭,便頓住了腳步,扯了扯顧以寧的衣袖。
「我想看看這個……」
顧以寧停駐了腳步,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遂點了點頭,一道兒進了肆鋪。
這廝鋪掌櫃是位三十如許的娘子,見門外一對玉人相偕而來,只覺得似有微風拂面,年輕男子清俊無雙,女兒家纖白嬌美,一瞬間以為謫仙降世,忙不迭地迎了過來。
「小店粗陋,倒還是有些好東西的,不至於汙了姑娘的眼。」她請顧以寧同煙雨坐下,奉了茶,又忙命人端來一盤精緻髮飾。
她這一盤髮飾裡,有金飾也有銀子飾,也有不多的絨花絨球,還有些簡單的花樣。
煙雨撿起一枚絨花,拿在手裡仔細端看。
這朵絨花雖不及她的制藝,仔細看,上頭卻暈染了漸變的顏色,從花瓣兒到花蕊,顏色逐漸變化,令她心生好奇。
芳婆在一旁陪著姑娘看,見她拿著這朵絨花遲遲不言聲,便也端詳了一番,只覺得不如姑娘的手藝,沒有花銀子的必要。
她便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姑娘,這樣的絨花,家裡還有許多……」
那掌櫃娘子哪裡肯錯失一樁買賣,忙接話道:「姑娘們呀,都是二郎神的外甥——不愛舊(舅),舊的再好,哪裡有新的來的新鮮?」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煙雨將這句話聽進了心裡,眼睛裡就多了細微的頑皮,抬起了頭,「我就不一樣,我愛舊。」
掌櫃的一怔,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也或許是這位姑娘真的同旁人不一樣吧。
煙雨言罷,彎了彎眼眉,同掌櫃買下了這一枚絨花。
她有點兒高興,捧著絨花站起身,小舅舅早先她一步向外去了,依舊是春風和氣的神態,看不出此時的心境。
煙雨悄悄牽住了他的袖角,側仰著頭看他。
天光下他的側顏尤其清絕,他知道煙雨在看他,唇畔便顯出一點笑意來。
煙雨偎在他的手臂邊,邊走邊小聲問,「小舅舅,我說的話,讓您高興了麼?」
近晚的細風和緩而至,空氣濕濕潤潤,有青草的香氣,顧以寧的眉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