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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東府西麓斜月山房四姑奶奶的女兒,從前不常在府裡露面,各等聚會宴席也從未出席過。竟不知如何這兩日一直被人追趕。
他傍晚同祖母用了飯之後,便去了禁中文淵閣處理一宗公務,到了晚間才回還。這裡既是東西府的交界,也是正門的入口,竹林後的道路一分為二,一條通往東府、一條通往西府,故而恰好遇上了那一群凶神惡煞的婆子。
東西二府這麼些年都只有面子上的一些情分,除了逢年過節祭祖,再無過多的聯絡,未料到如今東府竟如此沒規矩,公然追著府上姑娘打殺。
他垂目,向下伸出手,揪住了她懷裡的布老虎的耳朵,拽了一拽。
「不必擔心。」
拽著布老虎耳朵的分量不重,煙雨仰著臉一怔,借著力便起來了。
繁密的竹林裡點著柔和的一盞燈,天光青藍,同竹林的綠揉在一起,便成了雨過天青的顏色。小舅舅穿靛青的官服,肩頭沾染了一線溶溶的光色,沖淡了幾分官服帶來的凌厲感,多了幾分溫潤清冽。
他不多言,只牽著布老虎的小耳朵向前走。
煙雨跟在後頭,低頭數著小舅舅的腳步——先頭走的有些快,後來大約是察覺了她的踉踉蹌蹌,立時就放慢了腳步。
竹林西側不遠有一處梨雲亭,亭中有石制的一桌四凳。
小亭的四角垂下了料絲燈,顧以寧在石凳坐下,便有長隨靜默上前,靜聽吩咐。
煙雨一手抱著布老虎站在了顧以寧的身前,見那長隨的面孔,便有些小小的驚喜。
「你是昨晚送我回去的那一位。我認得你。」她是個知道感恩的小姑娘,這便向這位長隨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昨夜我只顧著同娘親哭,忘記謝你了。」
那長隨名喚石中澗,此時見姑娘謝他,便也微微頷首,並不多言。
顧以寧低聲吩咐了一句,石中澗便領命而去,不多時拿來了一個漆盒,將其中的紗布、金創藥膏等物拿出來,擺放在石桌上。
便有一旁隨侍的侍女靜默上前,請煙雨落座,抬手想拿起她的手,為她治傷。
煙雨不慣生人觸碰,見狀向後撤了一撤身子。侍女的手便停住了,不敢再動了。
顧以寧將小姑娘的神色盡收眼底,微揚手,侍女便退下了。
煙雨不免覺得有些抱歉。
石桌下的石凳捱得頗近,煙雨略一轉身,膝蓋便碰上了小舅舅的膝,煙雨嚇的一窒,悄悄抬起眼睛,向小舅舅的眼睛看去。
可他的神色清澹,深濃的眼睫垂著,遮蓋住了他的眸色,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顧以寧將桌上的小小木勺拿在手中,挖了一點藥膏,示意煙雨伸出手來。
煙雨依言伸出手去,掌心的那一片紅,在夜色裡顯得有些刺目。
掌心被刺破了,指根指腹都被割傷了,這樣的傷口不該是她口中那一句輕飄飄的有點疼。
顧以寧只微頓了一下,便將木勺上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了煙雨的傷口上。
藥膏清涼,沾在傷口上時,會有刺痛感。這樣的痛楚同方才被刺破的感覺比起來,委實算不得什麼。
煙雨垂著眼睛,一會兒看自己的手,一會兒看顧以寧的眼睛,眼珠就咕嚕嚕地轉起來。
顧以寧手下不停,唇畔卻慢慢漾了一點幾不可見的笑。
「看什麼。」
煙雨沒料到小舅舅會說話,嚇了一小跳,遲疑道,「您塗的有點慢……」
她心中掛牽著娘親和芳婆,便有點坐不住了。
顧以寧嗯了一聲,雖不多言,手下的動作卻快了些許,一時便將傷口都覆上了藥膏。
煙雨鬆了一口氣,正要同小舅舅告別,卻見那長隨石中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