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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見柳蘊嬌心不在焉的,便將聲音提高了一分:「太子妃娘娘,續簽協議是兩國百姓一直期盼的大事,當然不可阻止,只能促成。但天玄的做法實在令人可氣,不可不稍作懲罰。依妾身愚見,太子妃娘娘不如依此讓他們加碼,進貢汗血寶馬千匹,否則便不簽協議。」
柳蘊嬌大驚失色,「啊?那若他們堅持不進貢戰馬,這協約促不成,本宮豈不是要成千古罪人了。」
馬氏上前打包票,「太子妃娘娘,您大可放心,您要戰馬千匹,對天玄來說不過九牛一毫,天玄不會不答應的。況且他們敢不簽嗎?不簽,就意味著打仗。如今五月,晏楚百花齊放,但天玄才剛剛化凍,馬草稀缺。冬春兩季,天玄的戰馬吃都吃不飽,哪有力氣出來行兵作戰?硬著頭皮作戰只會損失慘重。若能得天玄戰馬千匹,於太子殿下,於晏楚,都是多有助益的。到那時,這些戰馬,是誰謀來的,大家心裡都有數。」
馬氏話裡暗指柳蘊嬌將是晏楚的大功臣,定是讓她十分受用。柳蘊嬌有做皇后的姑母,有當太子的夫君,見慣了權勢的她,自然知道功勞和名聲是一個人坐穩高位的保障。
柳蘊嬌心想火候差不多了,便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本宮聽懂了。時辰不早,直接去迎事殿等候開席吧。」
迎事殿是宮中除博亨宮以外最大的殿宇。不僅有一個正殿,四個偏殿,還有一條花樹閬苑,呈長廊狀,卻比普通的長廊寬上許多。花樹閬苑種滿紫藤,有宮人定期打理和修剪,宮廷中有大宴時,都在花樹閬苑舉行。
兩排宴席依次向外延伸,三人一長桌,雙方對面而坐,中間留出五人寬的距離作為走道。
置上上座一張,是皇帝與皇后的位置;置上座兩張,是太子與澤景王兩位簽約協議負責人之座。皇子公主、宮妃宮嬪,按照位分與男女之別排開,其餘的便是大臣們與家眷的位置了,桌上都有名字牌,對號入座即可。
柳蘊嬌一行人抵達花樹閬苑時,許多人都已經在各自的座位上。許多女子對於柳蘊嬌和馬氏元氏一同而行產生了疑惑,但到底都是大家閨秀,大家只當沒見過,活潑點的,四下張望地左瞧右瞧,嫻靜些的,便靜靜端坐著,等待開席。
不出柳蘊嬌所料,上上座僅有端懿皇后一人,不見皇帝的身影。
柳蘊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恰好與端懿皇后對視。端懿皇后看上去一切都端莊得體,但視線裡隱隱多了幾分焦急。
「天玄使者到!」宮人揚起嗓子稟喝。
霍舒持著一把摺扇,在宮人的引路下穿過花樹閬苑。那一瞬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自己的事情,專注地看著他。他的面部線條不似晏楚人的柔和,而是深邃流利,鮮明突出,如刀削成,渾然天成一副異域風骨。白衣迎風捲起,腳落無聲,一步一步走來,朝著晏楚的皇后行了一道大禮。
端懿皇后笑得雍容大方:「澤景王快快請起。從天玄一路來晏楚,多有辛苦。今日的接風宴為澤景王接風洗塵,也表明我朝對澤景王的尊重之心。」
「多謝皇后。在下休整了三日,得晏楚優待,已經毫無疲憊之感了。」
隨後霍舒入座。霍舒生了一張俊俏的臉,一舉一動皆令在場女子心生喜慕,忍不住偷偷看他。
柳蘊嬌心不在焉地想著接下來的佈局,甫一抬眼,便看到霍舒的視線適才移開。
她心下有些疑惑,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賀南山回到宴席上,唇色有些微微發白,但臉上表情尚可,看來是釋放得差不多了。
而吳太傅後他一步才到,就面對著賀南山而座。
賀南山喝著茶,眸色有些怪異地凝視吳太傅,將吳太傅生生看得不自在了。
「賀大人,你老盯著本太傅做什麼?本太傅臉上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