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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一個字不說,確認賀蘭桀是落單之後,便極為默契地一擁而上。
刺殺只在意得手與否,而絕不在意江湖道義,就算是以多欺少,只要能砍了大曄太子,便是居功至偉。
賀蘭桀身無寸鐵,只能先以身法遊走人群之間,看準時機,奪取了一柄刺客手裡的長劍,兵刃在手,氣勢外吐,殺意陡現。在蕭子初處受的憋屈,頓時猶如找到了一個傾瀉口,賀蘭桀本該留下活口盤問,卻因為殺紅了眼,最後一個也沒留下。
看到刺客倒得七零八落,賀蘭桀才開始後悔沒能真掛點彩。
怪他太英勇。
「蕭子初安排的刺客。」
他平靜嗓音響起,崔鶯眠欲解他衣的手抖了一下,僵在了半空中。
排除趙王王氏一黨,最有可能的便是蕭子初。一個本來就在崔府蟄居多日期待報奪妻之仇的人,不可能是孤身無援。
果然提及蕭子初,她便會如此心神不寧,裝不下去了。
賀蘭桀眼眸暗沉,一抹痛色掠過。
他的內心究竟在期盼什麼?
倘若不是崔橫嶺受賄事敗,她和蕭子初恐已是一對眷侶,是他不擇手段強搶了她,囚禁了她,她不恨自己已是萬幸。她本來就應該喜歡蕭子初的。
賀蘭桀,你拿什麼令她傾心?就憑你種種心胸狹窄幼稚荒唐的行徑?還是憑你的母妃用避子藥害她的身子,而你還粉飾太平地一筆揭過?
她以為他身受重傷,卻依舊在對他逢場作戲。如此明顯,她不愛他。
是他從前昏頭不察。
「我不會跟著他走,」崔鶯眠緩緩抬起手,將外袍攏在肩膀之上,聲音篤定,「殿下可以不信,我就這句話,以後也不會再說了。就這樣。」
她很累,不願再裝深情款款演戲給人看。
反正他也不會再信。
既然如此,不如彼此輕鬆一點。
「眠眠,在孤面前,不要再欺瞞。」
他的黑眸深沉如淵,這口氣極其篤定。
崔鶯眠也撥出一口氣,看向賀蘭桀,笑靨如花:「殿下還想讓我說什麼?」
他的臉色一滯,如同被她傷到了,可崔鶯眠偏偏又朝他胸口插上一把刀:「殿下一開始想要的不就是鶯眠的絕對服從麼?你挽回了我父親的性命,所以出於公平,我把身子給你,服侍你,處處遷就,百依百順,可殿下又說想要鶯眠的心對嗎?那真是抱歉了,人心,哪裡是能受控的,殿下若能控制己心,何須要一個罪臣之女枕邊高臥。」
他愣住,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面前的女子,分明還是熟悉的臉蛋,靨笑春桃,明麗絕倫,又突然感到陌生起來。這種感覺簡直令人害怕,甚至不知所措。他的眼已經沉黑而明亮,只是眼眶外圍了一圈淡淡的紅。
「孤自知手段並不光彩,你心中只愛蕭子初,只是孤以為……原來是假的。」
因為的堅冰融化是假的,期待的繞指春柔原來是一場夢,從始至終,是一場自我麻痺和自我感動。
賀蘭桀自嘲一笑,眼眶驀然潮熱。有種似乎想要不計代價地抓住什麼,卻最終只能徒呼奈何地看著它從掌縫中溜走的感覺。
「是我想錯了,眠眠,你恨我才是對的,你應該恨我。」
她聽了這話,心頭嗤了下,難為這人還有點自知之明,再懶得看賀蘭桀一眼,不管在他在背後抽風地傷春悲秋的,她轉過臉向車窗外,一程無話。
馬車走在寂然的宮城道上,直至入宮,賀蘭桀令康海送崔鶯眠回倚梧殿。
「送崔娘子回去,孤留明光殿,不過去了。」他嗓音發啞,艱難說完,背過身朝康海揮了揮手,命令他速速帶著崔鶯眠回。
康海答:「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