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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跟舒俏聊了十幾分鐘,大概又瞭解了些。周明明打人不假,但陳茂安的傷勢也並非那麼嚴重,只是磕破了頭皮,包紮一下即可。根本沒有什麼血流一地,酒瓶子也是因為摔到了地上才碎。然而陳家那邊還是讓他住了院,說是怕有腦震盪等後遺症。這與其說是看病,不如說是膈應舒俏。軍區總院人多口雜,難保熟人見著了問兩句,這事兒也就慢慢傳開了。佔理的一方自是不怕,理虧的一方只能咬碎銀牙和血吞。
在周幼棠看來,這其實就是周陳兩家因小孩打架鬧鬧矛盾,沒幾天自會消停,甚至都不會影響到陳平和周繼坤的關係。可這回為什麼鬧成這樣呢?因為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啊。周明明啊周明明,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周明明!
一個半小時後,周幼棠把車停在了周明明所在連隊的營部外面,直接去找營長老張。張營長沒想到這個時候周家會來人,更想不到會是周幼棠,他看著面前這個年紀比自己輕,軍銜卻比自己高的人,猶豫了下,說:「周明明現在在禁閉室……」
112師部的禁閉室裡,周明明正對著信紙寫檢討書。
他已經被關了五天禁閉,整個人有點崩潰。自從當兵以來,他還從沒這麼「清閒」過,除了吃飯睡覺寫檢討外什麼也不用幹。這種被圈禁起來的生活,讓他想起了農場養的某類家畜。
周明明抹了把臉,將被他用筆戳出一個洞的稿紙撕扯下來,揉成一個球扔到了角落裡。又一次百無聊賴地提筆在第一行正中的位置寫下「檢討書」三個字的時候,禁閉室的門開啟了,嶽秋明走了進來,扔給他一個東西。
周明明接住,發現是一塊奶油麵包。他苦笑了下,撕開包裝袋,幾下將麵包送進嘴裡。別說,味道還真挺不錯。在這一天只供一頓飯的禁閉室裡,他吃什麼都覺得香。
嶽秋明環顧四周,想給自己找個地方坐下,結果發現唯一一個凳子就是周明明屁股底下那個,只好作罷。
「我替你問過了,頂天了關你一個星期。陳茂安那邊也沒什麼事兒,估計給你個警告就算完了。」
周明明聽了,沒精打采地點點頭,他對自己的處理結果是一點兒也不關心。
嶽秋明討了個沒趣,呵呵笑了兩聲,說:「我聽人說,那個陳茂安好像有物件了,也是軍區文工團的,好像姓唐……」
周明明猛地抬起頭:「真的假的?」
「聽人說的。」嶽秋明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周明明抓了抓頭,整個人愣怔怔的。儘管如此,但他一點也不後悔跟陳茂安打那一架。他早就看不慣陳茂安了,上一次在飯店裡,如果不是他有意當著孟憲的面兒跟他打了一架,他想孟憲不至於會那麼討厭自己。而這一次,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他捱了陳茂安兩次打,第一次是他對孟憲不敬在先,他認栽!第二次他陳茂安憑什麼?他就要還回去!
嶽秋明瞧著他,有些想笑。他想,這周明明還真是走運,那麼打也只是磕破對方的頭皮,如果再嚴重一點,處分結果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他摸了下自己的頭,說:「我走了。等你出來了咱們聚聚。過了這個月,再想找我可就不容易了。」
周明明沒聽出來他的話外音,只是揮了揮手裡的麵包袋:「謝了。」
嶽秋明嘴角勾起個笑,也沒說什麼,接過麵包袋走人,剛出禁閉室的門,就看見一個兩槓二星的軍官向這邊走來。他隱約覺得眼熟,等想起來是誰時,臉色不禁一白。
周幼棠也認出了嶽秋明,不過只是瞥了他一眼,陪同他過來的張營長卻叫住了他:「小嶽,你來這兒幹什麼?」
嶽秋明哂笑:「我來看看明明,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趕緊走吧,小周正關禁閉,叫別人看見影響不好。」張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