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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雪嵐也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對勁，連忙問道：「然然？你怎麼了？」

明明離得這麼近，雪嵐的聲音卻變得越來越遠。

落地鐘聲悠然響起，重回黑暗病房的角落裡，那幽幽發光的螢光圖案——

她好像，就快要看清了。

第56章

那圖案是個圓，不，應該是兩個巢狀著的，裡面好像還有三角形。捏著這支東西的那隻手，手指稍微擋去了一部分圖案。

螢光在黑暗裡，就像一隻螢火蟲，靈巧得讓人用眼睛都捕捉不到它。

醫院、病房……那佈局好像就是之前實習的xx醫院裡的病房。

想到這裡，肖亦然的頭突然劇烈地疼了起來。一開始是那種撕裂的疼痛，隨後慢慢轉為鈍痛，她的頭腦變得不太清楚了。

「然然，然然？」有個人抱著她在呼喚她。那聲音就像是從深淵裡傳來的，空靈又遙遠極了。

但她知道那是雪嵐的聲音，她也知道雪嵐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拼命睜開眼睛，車窗外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總算是回到現實裡了。就見虞雪嵐正焦急地望著她，冰涼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胸口。

前面的小默也聽到聲音了，拉開隔板問：「然然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停車？」

肖亦然搖了搖頭，喉嚨裡有些乾澀讓她發不出聲音來。

「現在沒事了，小默姐。」虞雪嵐抬頭對小默說。

「那行，要是有事就叫我。」小默看了看肖亦然，確認過她的狀態後關上隔板轉過去了。

然然這個樣子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虞雪嵐小聲地問她：「你又聽見了，是嗎？」

「嗯。」肖亦然點了點頭。

剛才的場景好熟悉，一定是在自己的記憶中真實存在的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每一次聽到的鐘聲，大概就是慢慢回憶起來的前奏吧。

肖亦然沒有往更深的層面去想了，現在的她一思考就會頭疼，所以只能放空自己，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車內開著冷氣，空調的迴圈系統也在運作著。但虞雪嵐還是怕她難受，於是把窗戶開了細細的一條縫。

「睡會兒吧，到了我會叫你的。」虞雪嵐拍了拍她的手臂，眼裡流露出的儘是擔心。

肖亦然輕輕捏住虞雪嵐的手指，像是在回應她，然後架不住頭暈慢慢睡過去了。

然然的手指很白很纖細，但是指關節處會稍微寬一點，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虞雪嵐沒有再多想，她摟住懷裡的人，把自己的頭也埋了下去。

咚咚、咚咚——能聽到懷中人的心跳聲，和她那像貓似的淺淺的呼吸聲。

虞雪嵐突然好希望一切都快點結束，這樣剩下的時光就可以和然然這樣靜靜地長相廝守了。但她又好怕一切結束後，她就不得不回到以前的世界，不得不與現在的生活告別。

在遇到肖亦然之前，她是個多麼雷厲風行的女人啊，做什麼事從來就沒有猶豫過。

但現在，遲來的愛情在心底紮根，讓她也變成了會患得患失的戀愛中的小姑娘。在這一段時間裡，不經意間幹過不少傻事，也肆意地在然然懷裡撒過很多次嬌。

不論在外人眼裡看上去是多麼幼稚的行為，在戀人眼裡都並不會覺得討厭吧。

對虞雪嵐來說，然然就像一塊有魔力的磁鐵，把她緊緊地吸住了，不能動彈。

如果可能，不，是不管有沒有可能，她都會盡力去爭取和然然在一起的機會。

因為她知道，如果失去了肖亦然，自己也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心的某個位置，一定會留下一個空缺。

車子慢慢駛進市區，小默提前下車了，走之前還讓虞雪嵐不要叫醒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