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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青團?」柴扉看著村婦端出來的東西,眉眼彎了彎。
轉瞬揚起來的眉毛又耷拉下去,他的腦子裡多了點不該出現的聲音:「柴老闆,明年我們去江南玩兒,帶你嘗嘗青團?」
柴扉不記得是穆淮章什麼時候給他說的這句話了,他就記得他還笑了穆淮章,說自己母親便是在江南長大的,他小時候,母親也做過一兩次,不過後來都是別人做了送來的。
然後穆淮章問了他:「那你會做嗎?」
他是搖了搖頭。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們的愛情一年都沒撐過去。
他們相識於季夏,卻在他的一意孤行下,終於凜冬。
寒來暑往,在他這裡,有了歪解。
「小夥子,你這樣下去不行,得開心起來。」
村婦沒什麼文化,但這幾天的相處,她總能給柴扉以善意,真誠的話。
柴扉努力笑了笑:「嗯,我很開心了。」
村婦看了一眼柴扉那比哭還醜的笑,也沒有勉強他了,從保溫盒裡把藏在下面的白粥拿了出來,又端了一碗清蒸的紅蝦出來,帶著殼連著須的。
「青團,你聞聞味兒就行了,醫生說你吃不了的。這個蝦,你母親讓人送過來的,說做了給你吃,我也不太會像你們城裡那樣做這大蝦,她們都說就白水蒸就行了,你看看能行嗎?」
「沒事,」柴廢抿嘴,「城裡,和這裡,也沒什麼差別,我們也不會做,之前吃的都是穆先生把蝦放進粥裡煮,加點鹽,就吃了。」
「穆先生?」村婦疑惑。
被村婦這麼一強調,柴扉才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裡又帶上了那麼一個人。
他笑起來,解釋道:「現在,算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那他知道你這病不?」
「知道,還前後為我奔走,頭髮都白了好多,人也憔悴了,你說我這是不是挺對不起他的?」柴扉舀了一勺無味的白粥,「所以我就……就偷偷跑出來了,沒告訴他。」
「啊?」
「嬸,你說,我都要死了,我還留他面前,讓他抱著希望;那要是最後希望落空,他該多傷心啊……」柴扉低頭看著白粥,說得雲淡風輕。
「小夥子亂說什麼呢,什麼就你要死了?!」村婦連著呸呸呸了幾下,似要把晦氣呸走一般。
柴扉卻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了。
他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
他的病情在惡化了。
在他還沒跟穆淮章說再見以前,他就感覺到了。
他開始流鼻血,開始昏沉的時間比之前多,開始日夜顛倒,所以當時他希望穆淮章可以早點回來,可以陪自己過年,誰脆弱的時候,不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呢;誰在生命的最後,不想日日抓緊和那個人的每分每秒呢……
哪怕成為強弩之末的絕響,柴扉當時也想掙扎著用自己的方式,告訴穆淮章——我愛你,愛意早就深入骨髓。
但,當他從林木那裡看到穆淮章,看到穆淮章疲憊的樣子,看到穆淮章憔悴到坐那兒都能睡著的狀態,他知道——不能了。
他的生命延續,是以消耗穆淮章的生命和精力為代價的話,他情願不要了。
穆淮章沒遇見他之前,是那麼的意氣風發,是那麼的風頭正盛;現在卻要為了他東奔西走,為了他遠赴大洋彼岸,為了他鞍前馬後,精疲力竭。
柴扉自問自己不值得穆淮章這樣,哪怕柴扉自己能回應穆淮章再多的愛意,能在自己病入膏肓的時候,強打起精神拉著穆淮章感受自己滿腔的愛意,哪怕柴扉能天天貼著穆淮章的耳根子告訴他:「我愛你穆先生,特別愛,愛到骨子裡了,愛到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