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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扉是不信的,他緊閉著雙眼,想將眼前耳邊的渾濁都隔離開來,但那句關於「真心」的質問直往耳膜穿,惱得柴扉抬手驅逐。問什麼「真心」?那些相處的日日夜夜,難道不是「真心」?
「走,走開!」
他在虛無裡摸索著驅逐那斡旋在耳邊的聲音,又期盼著會有一雙熟悉而溫暖的手,能帶著他離開這溺人的夢靨。
柴扉的手猛然一揮,落了空,縈繞在耳邊的聲音驟升,比過年時的廟會還要鬧哄哄的。
他氣急掙扎,叫罵。
「滾!滾開!滾!」
柴扉終於掙脫了桎梏一般睜了眼。
然而現實並沒有比夢境美好多少,四周的環境好像變了,他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環顧起來。
慘白的天花板,慘白的牆壁,逼仄的空間被高掛起的深色簾布圍得更狹隘了,心電的提示音在耳邊有規律地響著。
這是在醫院?
柴扉皺起眉頭,回想著這件事,他微微偏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針頭,和夾著手指的感應器,緩了緩。
「嘶——」
好像又沒有哪裡特別疼,但他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不過唯一的好訊息,大概算是視線是比之前在馬場看到穆淮章的時候清明瞭不少。
床邊的小桌上擺了一束花,是探望病人的經典樣式,穆淮章不會給他買這樣的花。
說起來,穆淮章好像不在這裡。
柴扉的嘴在氧氣面罩下翕動了一下,手指也跟著動了動。不知道是醫院病房有感應還是怎麼樣,護士來的很快。
護士拉開了遮光的垂簾,他眼前的昏暗陡然被一片光亮代替,他不適應地眨了眨眼,想抬手遮光,但全身的力氣讓他連抬起手都做得顫顫巍巍的,柴扉緊抿著的嘴瞬間無奈地咧開。
「病來如山倒。」他故作輕鬆地自嘲,只是並沒能遮掩了他多少狼狽。。
護士應該是經常照顧這類病人的,她熟稔地叫來醫生幫柴扉檢查了一道,但可能因為柴扉生得好看,又應了現下最時興的病弱美人範兒,護士們總是願意多來他這裡轉轉。
這位也是,等醫生檢查完說沒事了還幫人把床搖起來,讓柴扉靠坐著。
護士再次檢查過他掛著的點滴和身上帶的各類醫療儀器之後正要走,柴扉卻像是終於鼓起勇氣一般開了口。
「欸,那個……你知道,是誰送我來的嗎?」柴扉試探問道。
護士答:「我昨晚換班前看到是一個穿得西裝革履的老闆。不過他好像走了,我今天上班的時候,沒看到。」
「是戴了眼鏡嗎?」柴扉追問。
護士:「應該沒有,不過他好像眼神不太好,也可能是心急,我聽說他繳費填表的時候名字都簽錯地方了。」之後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張嘴想說,臨出口時卻又變了主意,閉了嘴不再說了。
「他,簽名字?簽的是什麼,穆淮章?」
「不是,是柴扉,你的名字。交錢簽的什麼名字我沒注意,要給你看看去嗎?」
「哦,不用了,謝謝。」柴扉的目光驟然暗淡了些,似乎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又再興不起心力去期待。
難道真的沒什麼真心?難道真的又是他在「一廂情願」了?
柴扉抿了嘴,看著這個空蕩蕩的病房,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密不透風的病房,蓋著冬被,卻比在馬場上穿著薄薄的襯衣站在陳海風那大風凜冽的陽臺上還要冷。
「哦對了,之前有個先生說,讓你醒了我通知他一下。」那個小護士說出來的意思,多半是在徵求柴扉他的意見。
柴扉眼裡的光又似點燃了一點,他的眼角都跟著緩緩地上揚:「先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