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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伽亞沒有錢。

雖然神上對自己向來是有求必應，但在金錢方面一向把控嚴格，絕對不會給自己一分錢的零花錢。

伽亞捏緊書包帶，訕訕低下頭，抱歉地對著司機大叔鞠了一躬：「對不起叔叔，我沒錢，我現在就下去。」

司機收回目光，沉默地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沒錢算了，先往後走。

撕書男孩在後面看著這一幕，暗暗翻了個大白眼。

沒有付錢便坐了車的伽亞始終覺得心有愧疚，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司機。思忖良久，他又悄悄走到司機旁邊，小聲道：

「叔叔，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就算沒有付車費也至少得為您做點什麼，要不，您去休息，我幫您開車。」

司機：「謝謝，還想活。」

大巴車在天空中沿著軌道線疾馳而過，漸漸駛出了第一層。

到了神界第二層，隨處可見雪白的低矮的房屋，這就是天使們的棲息地，一直到熟悉的臨界點石碑逐漸於視線中清晰起來，天使們也紛紛前往後門等待下車。

伽亞回頭看了眼後面的男孩們，卻發現他們並沒有要離開座位的意思。

大巴到站，天使們全部下了車，原本擁擠的車廂一下子空了出來，只剩下男孩們和司機。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粗著嗓子道：「趕緊下車！」

撕書男孩笑嘻嘻地坐到最前面的位置，身子前傾十分親暱地搭住司機的肩膀：「哎呦大叔，你就繼續開嘛。」

司機操著濃厚的鄉音道：「少在這跟我嬉皮笑臉，第三層是個什麼地方你我心知肚明，別沒事找事，趕緊走！」

撕書男孩的笑意冷了幾分。

他走到司機身邊，紅色的瞳孔一動不動地盯著司機，雖然唇角彎彎，但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我說，開車。」

「嘭咚——」司機心頭忽然劇烈一跳，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瞬時襲來。

身體彷彿不受控制般，自覺地掛擋給油。

車子再次啟動，沿著那條金色的軌道線，向著從來沒人踏足的第三層緩緩駛去。

雪月之川在第三層麼？伽亞不知道，他只知道，距離晚餐時間很近了，如果不快點回去神上一定會擔心。

他現在也不想看什麼小鹿小狐狸，只想快點回神殿。

「吱呀——」大巴驟停，車頭旁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

【禁區】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有些契機適時地出現後，便堅定了人內心原本搖擺不定的念頭。

幾個男孩趴在車窗玻璃上看了一圈，卻忽然奇怪的互相對視起來。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世界，彷彿被濃霧與黑雲嚴實地籠罩起來，這裡沒有任何建築，只有一望無際黑漆漆的密林。

幾個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忽然衝著旁邊的伽亞道：「殿下，你先下去看看。」

伽亞反問：「你們呢。」

「拜託了，你先下去看看情況，作為神上的子嗣，未來的神界繼承者，難道不應該將子民放在首位麼，你忍心拒絕一個可愛小天使的請求麼。」

撕書男孩生怕騙不到他，甚至對傻孩子發動起星星眼攻勢。

伽亞激動的小臉紅撲撲，小翅膀跟著抖了抖，落下一片軟羽。

他們稱自己為「神界繼承者」，他們將希望都寄託在自己身上！那就，下去看看吧。

伽亞扶著車門，一隻腳試探性地在外面劃了劃，確定下面是可站立的土地後，才慢慢從車上下來。

一下車，便被鋪天蓋地的濃瘴遮擋了視線，空氣中是難以言喻的陰濕氣味，像是發了黴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