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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過去的這一個小時,她給他講了個故事。這故事伴隨她近二十年,當初她以第一人稱看到,如今轉作第三人稱講述給他。
從頭到尾,希遙還算平靜。
或許因為二十年太久,而她又早將那些往事爛熟於心,再跌宕致命的情節,都足以被時間與麻木洗刷褪色;也或許,因為她早有預感,終有一天他會知曉那段血色真相,雖然會痛苦些,可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總而言之,故事落幕,摺扇合上。說書人淡若無事地喝茶潤嗓,唯餘那位陌生聽客在屋角瑟縮,為結局震撼,遲遲走不出來。
她沒再多說,靜靜等他平復。
聽著他錯亂的呼吸,整個人啞然講不出話,她忍不住去想,當得知自己母親殺過人後,他第一句會說什麼。
不可能?不相信?還是……
她在心裡默默選出幾個答案,待他揭曉。不知過多久,伏城終於打破這場死寂,不過問的卻是:「我媽她,為什麼沒有坐牢?」
猜錯了。希遙淡淡想著,回答的語氣也淡:「沒有證據。那場雨太大了。」
上世紀的偏遠市郊,人車不便,治安亂套。且不說那個年代有沒有監控錄影和dna鑑定,就是有又怎樣?給那些窮困潦倒的小警員袋中塞滿錢,再拿權勢一壓,富家公子哥心愛的女孩,哪怕撞死了天王老子,還不是照樣毫髮無傷。
不過這些細節,她無意贅言。只是自己在心裡苦澀回味,不自覺手指捏緊玻璃杯,但很快,她眉頭又舒展,讓自己笑起來:「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孩子,居然盼著自己媽媽坐牢。」
該是想讓氣氛緩下去,她故作輕鬆,可惜實在無力。伏城心裡難受,喉嚨酸漲得發緊,自說自話:「怪不得你這麼恨她。」
沒等希遙回答,他又接著說:「還有當年,你跟伏子熠……我好像也終於懂了。」
幾句話,斷續得支離破碎。可在這些話的背後,往事卻在緩緩拼湊匯聚,在他心裡逐漸清明。
她所背負的仇恨,她經歷過的人生……他曾想盡方法企圖知曉的她的一切,沒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圖窮匕見。
希遙默了片刻,笑一笑:「你很聰明,從小就是。」
怎麼會突然提起小時候,哪怕只是一句帶過,都讓他一怔。
伏城抬起頭來,希遙笑容散去,輕聲道:「說起來,我還欠你句道歉。我勾引伏子熠,毀了你的家,讓你從小到大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
她說著望向他,淺淺勾唇:「沒猜錯的話,你也一直都是恨我的。」
伏城看著她發愣,她笑得很明媚,卻是太遙遠。他定在那裡,喉結顫動,想要反駁,可惜他沒有立場。
無言約等於預設,希遙瞭然一笑。也更像無所謂,她忽然起身,似是不願再談:「不是說要喝酒嗎?我去找開瓶器。」
經過餐桌時,被伏城伸手攔下。他狠狠抓住她小臂,啞著嗓音質問:「這麼大的事情,你明明早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希遙從他掌心掙開:「這跟你沒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伏城太不可思議,握著她的手驟然鉗緊,「希冉殺了你媽媽,我是她兒子!」
理智崩斷的瞬間,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多好笑,他這個殺人犯的孩子,又憑什麼生氣?驀地,他對上她的視線,她神色很平靜,臉卻泛著白——他把她弄疼了。
如大夢初醒,伏城觸電般鬆開手。後退一步,發抖的手撐住桌沿,搖著頭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急促心跳將他吞沒,他幾乎承受不住。倚著桌子,慢慢蹲了下去,脊樑頂在桌腿,堅硬又冰冷。
而與此同時,他也醒悟過來。他哪裡是憤怒,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