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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停下,他轉回身。
南梔不想讓他看見狼狽的自己,緊緊擁抱他,臉埋進他懷裡。
松月泊愣了下,回抱住她,輕聲問:「怎麼啦?」
那種委屈感再也抑制不住,她放聲哭泣,斷斷續續的說著事情經過,眼淚都落進他懷裡。
松月泊輕拍著她,一時有些無措,他明白,她很委屈,她在發洩。
他不再問了,依然輕拍她後背,聽她肆無忌憚地哭泣,耐心聽她訴說委屈。
滿月星光不說話,風也不說話。
它們都注視著相擁的兩人,星光灑下柔軟的光輝,夜風輕柔穿過她的發。它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她記得十四歲的夜晚,她自卑敏感,那時候,滿山的梔子花安慰她,山風也來安慰她。她的啟蒙老師是大自然,她的小學初中老師都是大自然。
她從山裡來,帶著梔子花的倔強與堅韌走到安南大學。
她還記得那個誓言:我要永不自卑!
她抬起臉,柔軟的唇落在她臉上,落在她臉頰上。
松月泊低頭吻她,手指穿過她柔順的發。
她閉上眼,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松月泊抬手擦去,雙手捧著她的臉,吻住她雙唇,溫柔又堅定。
夕月東出,我在你懷。
城東的居民慢慢發覺,新開的那家花店倒閉了。
花店倒閉了,意料之中,因為花店從始至終只為一人開。
月齋的招牌沒有了,沒有關係,梔子花還在繼續開,它在向路人訴說一場羅曼蒂克。
兵荒馬亂下的羅曼蒂克。
第45章 生辰 今生總是,見一面,少一面
廬陽的氣溫降了一點, 後山的銀杏葉染成金黃,街上的行人都套了一件單衫衣,夏日氣息已經淡淡遠離。
南梔買了一塊布, 動手縫了一件薄外衫,在袖口與領口處繡了一朵梔子花。這是她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南家父母很重視兄妹倆每一年的生辰,他們以為, 每平平安安的度過一年, 都是來自上天莫大的恩賜。南梔聽南音說過, 每逢到了兩兄妹生辰, 父母都會早早的起來煮紅雞蛋,親手擀一碗長壽麵, 再去寺院裡請一炷香, 求一個平安符, 回來替他們換上新衣服,到了傍晚讓他們拎著一個小燈籠走去河邊許願,感謝先祖庇佑。
生日換新衣,在月下提著小燈籠沿河漫步是南家特有的傳統。
兄妹倆的父親是一位手藝人, 在太平歲月裡,他能夠庇佑全家人吃飽穿暖, 雖不能大富大貴,但也恬然自樂。他會打傢俱, 雕木花, 每年做的燈籠都不一樣, 但都能驚艷鄰里老少。有時是四面蝴蝶, 有時是六面桃花,更有一次,是一整盞梔子花燈。南音說, 專程有城裡人去父親那裡訂燈籠,父親沒答應。他說,燈籠是要傳遞福氣的,我的福氣要傳給我的兒女,給了別人,我的兒女就不夠了。
所以他把福氣都給了自己的兒女,在那場近乎人食人的饑荒裡,他長眠,南音南梔生還。
那一盞盞花燈,早就在動盪的歲月裡流失,永遠成為了記憶。
南音還留著父親的刻刀,在那些顛沛流離的歲月裡,他帶著幼小的妹妹艱難求生,每逢走投無路之際,他都會摸一摸這把刻刀,然後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好好活下去。
南梔關於父親的記憶,都是來自南音的言語。
南音告訴她:「有一回你生病,附近的郎中都說救不活了,母親已經哭暈過去,他不信,一個人抱著你跑到南京,回來時你已經活蹦亂跳,身上穿著一件新衣裳。而他風塵僕僕,母親差點沒認出來。」
南梔笑,南音也笑,他又說:「他是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