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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南看見她在對隔壁班的楊竹施暴。
學校器材室的地板陳舊,縫隙裡積滿了黑色汙垢和灰塵,高高的窗戶開在頭頂,玻璃斑駁不清, 把這裡襯託得更加像監獄。
嘉南手裡拿著根跳繩,推開小門進去, 冒然闖入了現場,煙味撲鼻。
裡頭的嬉笑與打罵聲停了一瞬。
七八個少年回過頭來, 齊刷刷看向嘉南。
他們旁邊的仰臥起坐的墊子上跪著一個人, 是楊竹, 他臉上有紅白交錯的巴掌印。
嘉南進退兩難。
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 此刻都看見了。
其中一個寸頭爆了句粗口,質問戴眼鏡的男生:「艹,不是叫你鎖門了嗎?」
器材室的正門的確從裡上鎖了, 但旁邊還有一扇少有人透過的側門,被他們漏掉了。
嘉南就是從側門進來的。
「來都來了,別急著走啊。」
嘉南後背被人推了一把,踉蹌向前。她用手扶住牆壁,粘了一手的牆灰,但也顧不上了。
視野中,孫汝敏露了臉。
她靠在鐵架上,動作熟練地點燃一根細長的女士薄荷香菸,把煙用唇銜過去,問嘉南:「抽不抽?」
似乎把嘉南當作一夥的。
嘉南避開了孫汝敏吐出的煙圈。
她處在危機四伏的環境裡,謹記著陳縱交待的,無論發生什麼,首要任務是保護自己,不讓自己掉血條。
旁邊的人虎視眈眈,其中有幾個面孔,嘉南叫得出名字。7班和8班這節體育課重合,他們都是兩個班裡的問題學生。
墊子上的楊竹雙腿跪麻了,不小心發出聲音。
孫汝敏抓起楊竹的短髮,力度極大,像要連著他的頭皮一塊揪掉,眼睛卻望向嘉南,對她說:「外面都在傳跟你楊豬在一起。」
「跟條豬在一起,是不是想想都覺得噁心?」
孫汝敏彎下腰問楊竹:「那些話不會是你傳出去的吧?」
楊竹疼得五官扭曲變形,「……不是,我什麼都……都沒往外說。」
「那是誰傳的?」
「……不知道。」
可能是某個不經意路過的人,看見楊竹頻繁找嘉南,或是看見嘉南給楊竹遞紙條,一傳十,十傳百,流言就這樣散播開。
乏味的學校生活最需要八卦來調劑。
孫汝敏把菸頭在牆上摁滅,留下焦黑的一個點。她朝寸頭道:「球桿呢?」
接著,便響起木質撞球桿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楊竹被恐懼激起了求生的念頭,要往外跑,還沒爬起來,就被按回去。
孫汝敏舉起相機拍了兩張他狼狽的模樣。
拍完楊竹,手裡的鏡頭如同有意識般,習慣性對準嘉南的方向,連拍了幾張。
嘉南反應過來,立即用手遮擋。
「只是拍張照片而已。」孫汝敏想留下嘉南不同時刻的任何表情。
她擱下相機,接過男生手中的球桿,表情認真,像在思索接下來要怎麼玩。
嘉南凍在了原地,遍體生寒。
她既不是施暴者,也不是承受者,卻彷彿感覺有人在用力鑿她的腦袋,一突一突的鈍痛襲來。
孫汝敏見她面色蒼白,似是不忍,理所當然道:「我在幫你啊。直接把這頭豬趕出學校,那些流言不就自然消失了嘛,多簡單。」
球桿很長,孫汝敏拿著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發出凌厲的響聲。
她在找手感。
端詳著楊竹的腦袋,琢磨要從前後左右哪個方位下手更好。
球桿再次高高舉起,正要蓄力砸下,「鈴——」
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