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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牽著馬慢慢走到了客棧門前,本想敲上一敲,等人出來迎客,可是他的手剛剛觸上客棧的大門,那大門卻吱呀呀地隨著他的力道慢慢開了,咦?門竟然沒鎖?
男子微怔,卻被大雨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得牽著馬走進了這家客棧。
客棧裡死一般的安靜,甚至沒有一絲燭火的光亮從任何一間房中透出來。男子微微皺眉的工夫,他牽著的駿馬卻一下子掙脫了他的牽引,自顧自向前跑去。男子無奈,只得緊隨了上去,「今日是怎麼了?真如脫韁野馬一般了嗎?御風……」
男子的話語猛地頓住,他目光有些發直地看著眼前已被大雨肆虐得極為鬆軟的泥土。隨著那些泥土被雨水不斷沖刷,露出青袍的一角,隨著青袍一點點出現的還有一隻極為蒼白瘦弱的手臂。那纖細的腕骨,那有些發舊的青袍,還有那站在青袍旁禿毛短腿的醜毛驢小灰……
男子看到此處只覺得頭一陣眩暈,待他強自穩定心神再去看時,他的坐騎御風已經跑到了毛驢小灰的身邊,不斷地咬著它的長耳朵了。
男子驀地攥緊了手掌,突然浮上來的那種不安感立刻纏繞上了他的心,迫使他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到了顯露出手臂和青袍一角的土丘旁跪了下來,開始雙手並用用力挖了起來。
不會的!一定不是他!男子心中雖然這樣想著,可是隨著那青袍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他眼前,他挖泥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終於,埋在泥土中的人那烏黑的長髮露了出來,那黑髮被泥土糾結著,擋住了被埋者的面容。
男子的雙手停在空中幾度猶豫,終於探向了那黑髮。只要撩開黑髮就能看到臉了,可是如果……男子忽然有些理不清自己心底那驚慌失措的複雜感受從何而來,他似乎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慌亂過,從未這樣這般糾結猶豫。
男子這邊正「天人交戰」著,根本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醜毛驢小灰已經繞到了男子身後不遠處,直到他身後響起了突兀的驢叫聲,以及那一聲顯得有些微弱的笑語,「小灰,別鬧……」
雙手沾滿了潮濕的泥土,全身濕透猶如從河裡被撈上來一般狼狽的男子聞聲猛地頓住了,他的肩頭微微顫抖,雙手控制不住地握緊,而後才慢慢地扭轉身,看向他的身後。
一身單薄的白色裡衣,長發早已凌亂披散而下,站在男子身後不遠處的少年虛弱無力地倚著敞開著的一間房門,面容蒼白如紙,可是嘴角卻露出一絲促狹的笑,「大人,你這是……在雨中挖墳嗎?」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正是沈白,他聞言驀地站起身來,大步向少年走來,「陸元青!戲耍我很有意思嗎?」他的話語中半是擔憂半是怒氣。
陸元青看到沈白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淋了大雨還是因為受了驚嚇。可是無論是這兩種猜測中的哪一種,都是陸元青始料未及的,所以他微微嘆口氣,識相地閉上了嘴。
沈白也冷靜了下來,一指那半邊身子仍然埋在泥土中的屍體,「這人是誰?」
陸元青看了看那被沈白刨出來的屍體,微微搖頭,「不知道。」
「那這屍體身上怎會穿了你的衣物?」沈白繼續追問。
陸元青依舊搖頭,「不知道。」
沈白問道:「你為何會在此地?」
陸元青已是面帶尷尬,「這個……不知道。」
沈白怒意上揚,「那你為何不辭而別?你這回總不會再回答不知道了吧?」
陸元青看了看沈白不善的面色,才支吾道:「那個……大人,你身上的衣服濕得厲害,先進屋再說吧。你淋了雨,不脫下濕衣服,會著涼的。」
沈白似才發現陸元青只穿了一件裡衣,而且面色有些蒼白,身體無力地倚在了門邊,忙問道:「元青,你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