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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苗柔聲道:「您日後會坐擁天下,也會遇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女子,無須難過,咱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不是也很好麼?」
那本來是該放在和離書上的言語,用於此刻倒也應景。
她最後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不同於以往的纏綿,這次親近是不沾絲毫慾唸的,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才剛聚會完,馬上又要面臨分別。
何苗淺淺啄了啄他腮頰,「答應我,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別太勞累,朝政雖要緊,也不可誤了身子,尤其不可服食丹藥,那東西可比砒-霜還險多了。」
這是她最後的祝願與忠告。知道他過得好,她才能安心——不管到何時何地,她都不想再聽見國喪的訊息。
太子感受著那個冰涼的吻,不無悲哀地想:從這一刻起,他人雖然活著,心裡大概已裝不下其他了。
何苗回到東苑便開始收拾東西,她沒給李天吉一個確切的日子,便是想速戰速決,否則等登基大典才發現皇后失蹤,那未免太荒唐了——總得給他時間解決爛攤子。
橋香一直以為她在開玩笑,如今才發覺是認真的,不無訝異地道:「小姐,您真打算雲遊四海啊?」
在她看來那是和尚道士該做的事,小姐正是後福無窮的時候,怎麼忽然間看破紅塵了呢?
何苗笑了笑,「算不上雲遊,只是一個地方待得久了,總有些拘得慌,便想出去散散心。」
橋香懵懵懂懂,「那您還會再回來嗎?」
「看情況吧,」何苗揉了揉她頭上丫髻,「對了,這個給你。」
從抽屜裡取出一大摞銀票來,均勻地分出一半——她名下的所有產業,包括之前所得的種種賞賜,李天吉全都折算了現銀,好讓她路上帶著方便。
她還惦記著給橋香嫁妝的事,如今正好慷慨解囊。
橋香眼睛都看直了,隨即趕忙擺手,「不行,這太多了,我不能要。」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何苗執意塞到她懷裡,逼令她收下。
這丫頭或許不夠聰慧,有時還會犯蠢,可在原主嘗盡世態炎涼的日子裡,卻是唯一給了她呵護與關愛的人。
不管是報酬還是交易,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橋香愁眉苦臉看著那些錢,她一輩子沒見過這樣龐大的數目,惶恐更甚於欣喜,可既然是小姐的吩咐,她也只能照做。
橋香巴巴望著她,「那您想幾時走呢?」
橋香的父母都在京城,不便遠行。不過這會子她已決定,無論如何都得再陪小姐幾年——除非拖成了老姑娘實在嫁不出去了,那她再回來盡孝也不遲。
當然那時候小姐說不定也成了老姑娘,兩人相依為命,連男人都不需要了。
何苗想了想,「大約三日之後。」
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何晏山這一年的心情可謂大起大落,好不容易兩個女兒都當上王妃,哪知卻接連傳出假孕醜聞,當真是把國公府的臉皮放在地上給人踩;後來貴妃入冷宮,妙容跟二皇子去往滄州,何家的聲譽更是一落千丈,何晏山以為這輩子都沒法翻身了,哪知緊接著便聽聞國喪,儘管登基的是與他不甚和睦的太子,可畢竟也算得女婿,他這位國丈也能東山再起了。
何晏山幾乎額手稱慶,「到底瑛丫頭有本事,不聲不響成了皇后的苗子,咱們何家幾時也鑽出個金鳳凰來!」
竇氏無精打採,只顧垂淚,她可憐的妙容這會子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吃苦,為孃的又豈不牽腸掛肚?
何晏山嫌她沒出息,「真是糊塗!妙瑛如今能將太子哄得團團轉,只消求一求她,還怕妙容沒法接回來?她雖無生養,從族裡過繼一個也使得,守寡也少不了她一碗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