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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手下的匯報,外面的雨還在下,已漸漸轉小,枯枝碎花滾了一地,不知哪裡的野貓躲在屋舍下,撕心裂肺的叫。
他揮揮手,讓那個渾身狼狽的手下出去。
手下有些遲疑:「有兩個去追阿頌——」他遲疑了一下,想起對方的態度,加上了稱呼,「——阿頌小姐的人被小七爺的人帶走了,一個是袁六叔的遠房親戚,他剛剛來問過,老爺您看要不要……」
韓費凡揚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道:「我知道了。」
手下不敢再說,不敢看韓費凡那強忍怒氣的臉,退了下去。
韓其等在陳家老宅二樓的小客廳裡,這裡離春舞江不遠,後半夜的時候偶爾還能聽見船隻的鳴笛聲。
屋子裡,燈光開得很亮,房間裡面兩個衣衫不整被連夜叫來的醫生正在忙碌,一旁幫手的護士不時幫助醫生進行傷口初步整理,面露不忍之色。
一樓東姐穿著得體的套裝忙碌著接下來的事情,帶來小小的動靜——阮頌佔了韓其的房間,今晚韓其新的房間的佈置,簡單治療後兩個高階護士有可能會留下繼續護理,後續一些列的安排還得妥當。
長毛魯克頂著狗臉坐在門口望來望去,今晚它也知道好像有點不一樣,沒有橫衝直撞跑進來,只在門口坐著。但凡有個人經過,就會拼命搖尾巴,好像這樣就會有人能告訴它發生了什麼事似的。
忙碌卻詭異安靜的二樓中,偶爾聽見醫生的命令:「消毒凝膠——紗布——繃帶……」
韓其靠在沙發上,僧袍仍在,上面有微濕的痕跡。現在,他頭髮全剃掉了,愈發襯托出完美的顱骨和英俊的五官,更平添幾分禁慾的冷然。男人一手隨意靠在扶手,另一隻手無意識在搓著手指。
他身側有兩個電話,其中一個正在瘋狂閃爍,上面的電話赫然是韓費凡。
他現在幾乎能想到韓費凡的樣子,這一通電話接的時間越晚,韓費凡便會越憤怒。
另一個黑色電話是他的私人手機,螢幕一片漆黑。
好一會,韓費凡的電話終於偃旗息鼓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另一個黑色私人手機上面顯示了一個越洋電話。
韓其隨手伸手接起來,口氣有幾分輕鬆:「加洛。」
宋加洛聽起來正在跑步:「小七,你做了什麼?我爸剛剛給我電話,問我能不能聯絡上你,說韓叔叔快要被你氣死了。」
韓其站起來,緩步走向小陽臺,一邊道:「他能這麼容易死,我倒是省心。」
宋加洛道:「你怎麼考慮?」
雨後的南邁沖淡了海潮味,院子裡的玫瑰一簇一簇,花香襲人。
韓其眯了迷眼睛,嗤笑一聲:「考慮?我考慮讓他死的時候再難受一點。」他的戾氣毫無掩飾,鋒芒畢露。
宋加洛道:「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她,你怎麼考慮?按理說這麼個無足輕重的小姑娘,沒必要鬧成這麼大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小七爺春心萌動了。」
韓其微動的手指停下,指尖陷入陽臺一盆碩大的熱帶植物,指尖上微熱,且痠麻,他鬆開了闊葉。
就像是她的觸感,上面的體溫彷彿都還在,明明她的身體冰冷,但相觸的地方卻是滾燙而灼熱的。
他抬起手,以拳觸唇,手腕定慧時的佛珠順著手腕滾動到小臂。
短暫的沉默,聽見宋加洛的跑步聲漸漸緩慢。
韓其說:「聽過一句話嗎?」
宋加洛問:「什麼?」
低低的聲音一字一頓,他看著那洞開的門口,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宋加洛唸了一遍,沒有明白:「你知道我華文沒有你好,什麼意思?」
韓其笑了一下:「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