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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跑到了另一條岔路邊,一個男人才先開始加速,他一行動,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迅速拉近。
阮頌覺得心跳已經失去了規律,好像下一刻就快從嘴巴里跳出來,嗓子很乾,耳朵彷彿能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用盡了全力,身體繃得像一把快要斷折的弓,唯獨不敢回頭看。
就像放緩的恐怖片裡面那樣,或早或晚,無論何時,只要一回頭,就會看見你能想像的最可怕的東西在你身後。
但逃避管不了多久,很快,她就聽見了身後的低低的笑聲。
她只覺得腿都快要失去知覺了,但仍然越追越近。
「跑得倒是快。」那個打手喘著氣,已跑了她身旁,他轉頭看她,臉上短短的胡茬更顯得粗獷,「我喜歡……看起來體力挺好啊。」一邊說著,就伸出一隻手去。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汽車的鳴笛,一輛開著遠光燈的過路汽車發現了異樣,向這邊開了過來,阮頌心裡生出一絲希望,但身後另一個打手從腰間摸出了槍,他在手上轉了一下,那過路汽車的車燈閃了一下,遠光立刻關閉了。
阮頌心再度一沉。
先頭的打手扔掉了手上抓下的一塊布,又笑:「你是自己停,還是要我幫你停下來。」
他笑聲沒停,就聽見一陣汽車的聲音,原來在過路汽車後面還有一輛,這輛車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開了上去,砰的一聲撞上了先頭的打手。
車子一閃而過的瞬間,阮頌彷彿聽見了有人說:「向前走。別回頭。」
她甚至來不及看到車中人的樣子,身後短促的喧譁聲被遠遠拋開,阮頌用盡力氣,一路向前,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見了第一戶人家的燈光,她經過那戶人家,原本還在門口撥弄窗戶的女主人看見她的模樣,直接拉過了窗戶,砰的一聲,窗關上了,很快,屋子裡的燈也跟著熄滅了。
細密的絕望爬出,她來不及說話,只能跌跌撞撞繼續向前,像一隻狼狽無家的流浪貓,濕了毛髮,無處容身,再繼續向前,但凡看見她的人戶,都陸陸續續燈關掉了。
生活在南邁的底層人家,早就習慣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學會了明哲保身和趨利避害。
好一會,阮頌終於走到了萬佛裡群寺的邊緣,從間雜的巷道看過去,遠處最高最古老的玉龍寺佛塔高聳,舍利明燈在大雨中依舊耀目微動。
阮頌手腳冰冷到了極點,就在這時,只聽身後傳來了汽車聲。
在雨幕中格外讓人心驚。
她沒有回頭,身上好像又有了力氣,深一腳淺一腳拼命的跑……
旁邊漆黑的民宅裡,有人悄悄在窗邊看過去。
阮頌咬咬牙,向另一側狹窄的巷子中跑去——至少這裡不能汽車不能進來。
住宅和住宅之間的巷子交錯,外面再連著街道,在這樣的暴雨中,街上幾乎沒有閒人,交錯的雨幕和雷鳴的間歇中,她聽見了汽車停下的聲音,聽見了有人叫分頭搜尋的聲音。
阮頌在暗巷中來不及掉頭,她一咬牙躲在一戶人家低矮的圍牆前的水缸中。
南邁的人家,大多門口都會放著水缸,裡面既可以養魚,也可以作為狹窄屋舍著火時的應急使用。
冰涼的水幾乎蔓過全身,她仰著臉張大了嘴連連喘氣,雨水從看不見盡頭的天空落下,胡亂砸在她的臉上,鼻尖上和眼瞼上。
害怕,心臟好像快要休克——稍微緩和停下來,才察覺膝蓋還是哪裡受傷了,鈍鈍的痛從下肢蔓延,手背大概被花刺還是什麼劃傷了,痠痛的肩膀幾乎支撐不起她仰起的臉。
不能死——她這麼在自己心裡說,不能死——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了轉角的說話聲。
說話的是剛剛那個打手,他沒有死,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