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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 他環視一圈座上弟子, 沉聲問道:「請問諸位,如何看待此病症?又該如何治療?」
話畢,四周漸起竊語聲。
直到一人站起, 躬身作揖後, 胸有成竹地回答:「夫子,學生認為,此例發生在酷暑, 應按熱症來治,給病人開出寒涼之藥, 消火祛虛。」
宋枝落抬眸,說話的是個方臉男子,鷹鉤鼻給整張臉添了幾分兇相。
她聽見身邊有人小聲嘀咕。
「這個尹德元,又在夫子面前賣弄, 出風頭。」
怪不得宋枝落看他面熟,原來是太師的愛子尹德元,曾經名聲和王明徵一樣臭。
尹德元說完,底下一片附和聲。
老者聽罷撫了撫花白的長須,不置可否,視線落到萬葉叢中的一點紅,「宋枝落,你有何看法?」
突然被點名的宋枝落微愣後站起,謙卑地說:「學生不知。」
老者臉色迅速板起來,嚴肅道:「老夫不喜歡蠢材,太醫院也不養愚人,凡事毫無主見者,以後都可以不要來了。」
宋枝落知道這是在給她下馬威,不答不行。
畢竟在其他人眼裡,她沒參加正式的醫考,是個走後門的。
宋枝落忽視耳邊細碎的嘲笑聲,思忖片刻,挺直了脊背,聲音清亮:「夫子,學生認為這是寒症,應該服用溫熱之藥。」
此話一出,眾人面上都很驚訝,宋枝落的結論和尹德元所言截然相反。
那也就在變相打尹德元的臉。
尹德元更是坐不住,「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大熱天怎麼可能是寒症?一派胡言!」
宋枝落緩緩笑了笑,「尹公子,您稍安勿躁。」
尹德元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魯莽,冷靜下來,沒好氣地說:「那你說說,為什麼是寒症?」
簡珩坐在宋枝落對面,看著宋枝落淡然的笑,情緒複雜。
他認識的宋枝落好像一直都是從容自若的,對所有事都有一種掌控於心的感覺,但同時帶著拒人千里的清冷。
宋枝落站在原地沒有動,迎上尹德元的目光開口:「這個病人雖然有大汗、面赤、紅疹等熱症症狀,但同時具有肢冷、氣短的寒症症狀。所以依我拙見,這是寒熱並雜、真寒假熱的病症。可以取人參、附子、青黛入藥,各十五克,製成參附湯這樣的熱性藥物進行醫治。」
聲平氣和,卻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老者另眼看向面不改色的宋枝落,心中泛起驚訝,只是臉上不顯山水,「宋枝落,你可確定?」
宋枝落微微頷首,「夫子,學生確定。」
尹德元在一邊冷哼:「怎麼可能是寒症?」
老者亮如洪鐘的聲音再次響起:「據《醫宗鑒論》記載,該病例最後確診為寒症,所以宋枝落分析的是對的。」
頓了頓,他的視線轉向尹德元,「你欠考慮的毛病要改改了,不要總是想當然,不然遲早會有人因你的一念之錯而失去性命。」
尹德元得不償失,還捱了頓批評,臉上有些掛不住,狠狠地剮了眼宋枝落,不情不願地坐下。
宋枝落無視尹德元的怒意,也兀自坐下。
散學後,宋枝落撇了眼走到自己身邊的姚青蔓,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
心氣高的姚青蔓見她這般冷淡的樣子,小嘴一撅,不輕不重地哼道:「說起來我還是你師姐呢。」
宋枝落笑她孩子脾氣,只好遂了她的願,垂眼挽唇,恭敬地道了句:「師姐好。」
姚青蔓聽後,眉開眼笑,端的架子全無,湊到宋枝落面前,「沒想到你有備而來啊!我還以為你會一問三不知。」
宋枝落付之一笑,「師姐抬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