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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熟悉姜世蕃的字型,紙上蒼勁有力的瘦金體和信末褪色的紅印章,無一不證實了這封信確是姜世蕃親筆。
「這是你祖父生前寄給我的最後一封信,他身為提點刑獄司,在審核州府案卷時,察覺枕橋商變有蹊蹺。」
宋枝落在聽聞「枕橋商變」四個字時,眉間春水不再,徒生一分陰戾。
「我回信給他,勸他不要深查下去。可是這封信寄出去後就像石沉大海,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你祖父……他已經被害入獄。」
纖長的睫毛遮蓋住宋枝落翻湧的情緒。
杜興明看了眼宋枝落的表情,聲音沉邁,「從前我和你祖父交好,你母親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可你祖父出事時,我還是人微言輕的小官,根本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奸人所害。」
「你腰間那枚掛穗,是你母親從小帶著的,我不會認錯。」
他緩了緩,繼續道:「所以在凝妃生辰宴上,我看到陸祈身上的掛穗時,一開始是不敢置信的,可眉眼和阿月,又是那麼相像。」
宋枝落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掛穗。
「我不清楚王爺是否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所以只能命人暗中給你遞紙條,以這樣的方式約你出來。」
宋枝落眼瞼低垂,「他知道的。」
杜興明像是訝於宋枝落的直白,「你們……」
「是,您沒想錯,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杜興明怔了片刻,「孩子,你這樣做,太冒險了。離王他……並非善類啊。」
宋枝落無所謂地笑笑,「那您覺得,我是善類嗎?」
杜興明神色複雜地看著宋枝落出挑的面容,「你祖父對我有恩,他枉死一直是我心裡的結。時至今日,你若是揣著報仇的心思進京,那我一定會幫你。只是枕橋商變牽扯的水太深,你真的要去趟嗎?」
宋枝落把茶盞往桌上一擱,發出悶重的聲響,她抬眼望向杜興明,「您以為,我還有什麼退路呢?」
杜興明後來因為有事先離開了,宋枝落一直坐到茶涼,她才斂了斂情緒,起身推開雅間的門。
可門外的拉扯堵住了宋枝落下樓的路,她停下腳步,抬眸看去,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眼神迷離,明顯是半醉了,抱著朱唇粉面的女人,咧嘴笑道:「美人,讓爺親一口!」
那女人緊緊皺著眉,幾次推搡都無果,眼淚搖搖欲墜,聲音都在發抖,「劉員外,我不是您找的紅蕙,您放開我……」
劉員外像是沒聽見,箍著女人的手臂就想往旁邊的房間拽,「爺今兒個就好好疼你。」
那女人在觸到宋枝落的目光時,水眸裡升騰一絲光亮,但又很快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絕望。
大抵是覺得像宋枝落這樣的柔弱女子,是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宋枝落看到女人抵在男人胸前的手無力垂下,心裡積壓的戾氣在這個節點迸發。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冷聲說道:「劉員外。」
劉員外所有動作一頓,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向宋枝落,「誰啊?打擾老……」
卻在看到宋枝落的臉時,兩眼放光。
他鬆開女人就想上前摟宋枝落,宋枝落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在劉員外靠近時,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朝腕處狠狠按下去。
「哐當」一聲,劉員外痛得跪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酒也徹底醒了。
他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宋枝落,「你……」
宋枝落拿出手絹,一寸一寸把手擦乾淨,然後把手絹扔到劉員外腳邊,「酒醒了,就滾。」
精緻的眉眼像染了毒,眸中的殘忍和冷冽傾瀉而出。
劉員外被噤聲後,憤怒地瞪了一眼宋枝落,「你個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