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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誇自己誇得這麼面不改色理所當然？

看陛下眉梢都透露出驕矜，殷未頓時跟他生不起氣了，不會種地的皇帝不是好研究員。

殷未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拍了一頓陛下的馬屁，一路臉色難看的某人態度才和緩了些。

緩步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今天的目的地：陳放著墓葬出土屍骨的博物局最深處。

兩具緊緊依偎的白骨被紅綢覆蓋，睡在婚床上似的，莫名顯得溫馨，但露在外面的森白頭骨還是深深刺痛了陛下。

殷未的手被緊緊攥住。

&ldo;沒事，沒事的。&rdo;殷未低聲安慰。

工作人員跟他們介紹目前的研究進展：&ldo;根據骨齡檢測，這兩具屍體，身量小一點的那個，死亡時只有二十出頭。高一些的那個年齡更大，接近四十……雖然古人平均壽命不長，皇室成員活這個歲數也屬於天不假年了……據初步分析，這兩人可能是主人與孌寵……&rdo;

殷未沒想到，現在科技發達到連死去這麼多年的白骨也能測出骨齡，他之前本來以為可以瞞著沈灼，騙他結局是美滿幸福的。

側頭去看沈灼，他緊緊抿著唇，眼眸泛紅。

&ldo;是愛人。&rdo;他開口糾正，&ldo;他們，是彼此的愛人。&rdo;

工作人員怔了怔，&ldo;時間太久遠了，幾乎提取不到dna，也還沒找到文獻佐證，我們也只能透過其他文物推測關係。也許是戀人吧，那麼這背後一定有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rdo;

工作人員還在向他們介紹目前的工作進展，但殷未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上面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沈灼，怕陛下隨時會情緒失控，但沒有，他甚至讓工作人員拿了紙筆，畫下兩套衣服。

殷未認出其中一套，他穿過，就是親蠶禮上的禮服‐‐皇后規制，卻是男子款式。另一套，明顯是和其配套的。

如果下葬時穿著這樣的衣服，多少算彌補了。

唐教授對這兩套衣服的形制很感興趣，當即就拿著手稿去影印了一份，還想細問，殷未拉著沈灼出了博物局。

在門口和裴珏擦肩而過，裴珏見殷未行色匆匆，喊他一聲，沒人搭理。

裴珏搖搖頭，踏進了博物局。

走出來好遠，沈灼掙脫殷未的手，&ldo;做什麼？工作還沒完。&rdo;

&ldo;工作哪有你要緊‐‐&rdo;殷未看著沈灼眼睛，那皇家特徵的藍色眸子深海一樣，他不敢久看怕陷進去，微微錯開目光，&ldo;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我答應過，不騙你了。&rdo;

沈灼抬手拂開殷未長得參差不齊的劉海，手腕上的紅繩擦過殷未眉梢。

&ldo;痛嗎？那時你才多大年齡……你比我大兩歲，可到最後，終究是我老一些。&rdo;他說。

殷未怔了怔，片刻之後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ldo;不痛。&rdo;殷未想起他投水之後，脫離世界是個很輕鬆的過程，眼睛一閉就結束了。但被留下的人明明不會水還跟著跳下來，拼了命也沒能救他的命。十八年陰陽相隔的痛，是無法想像的。

&ldo;後悔嗎？&rdo;沈灼垂下頭，聲音很低近乎自言自語，殷未分不清是在問他還是問自己。

&ldo;後悔……是我讓你受苦了，是我欠你的。&rdo;想起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