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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清楚自家主子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只好去衣櫥取衣。
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旁人穿得萬紫千紅,她家主子一衣櫥卻皆為素色衣裙。清晨寒涼,她挑了一件較厚的荷莖綠交領齊腰襦裙。
待更衣洗漱後,碧桃給沈閱上了淡妝,插上一支玉釵,便再無點綴。
即便鏡子裡姿色天然的臉頰美得楚楚動人,但碧桃時常懷念當初灼灼其華的大長公主。
碧桃給沈閱披上大氅,陳嬤嬤遞了個手爐過來,她卻搖了搖頭,「不拿了。」
這個時辰去到康壽宮,太后一般在唸經,倘若她拿著手爐候在齋堂門外,她即便嘴上不說,可心裡定是不悅,說對神靈不敬。
沈閱帶著碧桃與陳嬤嬤出門,等去到康壽宮時,裡頭隱隱傳出敲打木魚的沉音。
此刻太后已經起來,正在齋堂念經,沈閱只好站在外頭吹著冷風等候,直至兩刻鐘後,木魚聲戛然而止。
郭嬤嬤把太后攙扶起來,才跨出齋堂大門,沈閱便上前福了福身子,「閱兒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瞧見來人,臉上稍顯驚愕,道:「哀家聽聞你徹夜送軍,估摸你傍晚才過來。」說著,她朝沈閱抬手。
「閱兒習慣了卯時起來。」沈閱走過去握住太后的手。
太后一摸便眉頭微皺,嘆氣道:「你應該讓人進去叫哀家,抑或去殿內歇息,這冷風都快把你的手吹成冰窖了。」
「待會喝杯熱茶就暖和了。」沈閱道:「娘娘為國憂思,晨起念經祈福,閱兒自愧不如,豈可打擾?」
「你這孩子真懂事,遙想當年,先帝尚在,你亦是個伶俐爛漫的孩童,如今已知曉憂國憂民,想必先帝泉下有知,會頗為安慰。」太后面露憐愛,如同一個尋常百姓家慈祥的嫂嫂。
「相比娘娘與皇上,閱兒自愧不如。」沈閱頓住了腳步,虔誠看向太后,道:「娘娘,如今北疆戰事頻起,閱兒一介弱女子,未能為國徵戰,實感遺憾,遂請求娘娘準允閱兒上大佛寺吃齋唸佛,祈求菩薩保佑蒼生。」
話落,一陣北風襲來,冷人心脾,沈閱與郭嬤嬤速速攙著太后入殿。
沈閱隨著太后落座,婢女奉上熱茶。
「你有如此善心,哀家哪有不準之理?」待太后再度開口,適才熱絡的語氣已然被寒風吹冷,即便熱茶下肚,都暖和不起來。
「謝娘娘。」沈閱倘若未曾察覺太后臉色已變,站起身來朝她恭敬行禮,「閱兒今日收拾行囊,明日便上山。」
「明日上山?可再過幾日便是年節……罷了罷了。」太后擺了擺手,看著沈閱,道:「閱兒,再過三月便是你雙十生辰。哀家知曉你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可女子最終皆要嫁人生子,有夫家才有依靠。」
「你雖是哀家的小姑子,可比皇上還要年幼五歲,說把你當閨女看亦不為過。是以,亦與你掏心掏肺說兩句,男子皆有劣性,你越是他的求而不得,他便越看重你,反之亦然。周暘的確是難得的良人,可強扭的瓜不甜,你何不將心思放在對你情根深種的人身上呢?」
沈閱交疊在身前的雙手不禁一收,隨後順從應下,「閱兒謹遵娘娘教誨,此番上山定將好好反思。」
太后點了點頭,輕緩的嗓音夾雜著不容置喙的暗示,「還望你這回上山,受到菩薩感化,變得豁然開朗。好了,你昨晚受累了,回去歇息吧。」
「是,閱兒先行告退。」
沈閱朝康壽宮的大門走去,待走出大門時,旭日初昇,暖陽灑在她身上,她卻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大氅。
隔日,雄雞報曉,沈閱帶著碧桃、陳嬤嬤,坐上馬車去往大佛寺。
大佛寺位於京城北郊的南森山的半山腰,距離皇宮頗遠,等馬車停在大佛寺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