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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姬抬袖拭眼,悲泣之態楚楚可憐,道:“我是不放心我的巳兒,怕他被奸人所害,這才去而復返!”
“哦?奸人?”
孟姜心不在焉的答著話,擼了衣袖去將那窩餅朝屋裡挪,這丫頭還挺墩實,搬起來頗為費力,煩道:“你說你,將這娃弄昏了,撂這外頭,要是凍壞了,哪個去掏心掏肺的伺候你兒子?”
綏姬拈袖輕嚥著湊上來,道:“若不是著急跟婆婆說話,也不會讓窩餅暈倒……我來是想求婆婆救救巳兒……”
“救他?”
孟姜費了大勁才將窩餅在榻上擺正,抹了把汗,道:“他傷得重,但眼下也算保住命了,擱個兩三月,也就好了!”
綏姬搖了搖頭,哭道:“婆婆該知,巳兒他中過邪蠱,一度痴傻,雖說先前得那神仙賜藥暫得保命,可病根不能除盡,身子就一直不好,眼下又傷情……求婆婆幫幫他!”
怎的也和窩餅一樣,一說話就哭。
孟姜摁了摁跳疼的額角,呲牙道:“這情傷,婆婆我不會治!”
綏姬雙膝一彎,跪倒在孟姜跟前,哭道:“綏姬做了這些年的鬼,自是看得出婆婆是誰。先前在楚國,也多虧婆婆照顧,巳兒才保住性命,他有眼無珠,有得罪婆婆之處,綏姬替他陪罪!”
倒真是個會說話的慈母。
孟姜聽得頗為入耳,但那治情傷她著實是不會的,正籌促怎將這個尷尬的緣由說得圓潤一些,見綏姬咬了咬牙,似下了極大的決心,開口道:“若是婆婆幫幫巳兒,我願幫婆婆找回一件最珍貴之物!”
最珍貴之物?
孟姜撐著眼皮回想了一下,她值錢的家當不過就是這些年來鳳艽送的那些珠寶首飾,都好好收在山中並沒丟失啊,好奇心頓起,示意綏姬將話說清……
綏姬擰了擰秀眉,雙手摁心正要進一步說話,卻聽那阿棄在外頭扯著嗓大喊:“阿孃,阿孃,你睡醒了沒?”
這一聲嚎將綏姬著實一驚,連忙化成鬼氣飄然去了。孟姜暗罵阿棄那死崽子還真是個能替老孃分憂的啊,提著門閂子出了屋,虎著臉吼道:“天都沒亮,死崽子嚎個什麼喪?”
阿棄一見門閂,趕忙捂了頭,氣短的笑出一排白牙,道:“阿孃說得對,今日我們不就是要陪公子去嚎喪麼?”
孟姜這才想起,昨日不就聽阿棄說過,那太子陵墓總算完工,今日是那太子下葬入土之日,贏巳就算只剩一口氣,那也是得去祭奠掉淚的。
只好回頭將窩餅戳醒,端了藥湯飲食朝贏巳臥房而去,本是要將他提起來梳洗換身喪麻,步進屋中卻見重傷未愈的人已是披戴妥當,正一臉蒼白的撐著窗沿吹風,嚇得窩餅眼淚盈盈的前去扶他,道:“公子,你重傷,吹不得風!”
“不打緊!”
贏巳微點了點頭,看向孟姜,道:“乳孃能平安回來,我便放心了!”
孟姜扯著嘴角擠出點笑,讓窩餅將剛熬好的藥湯遞他,客套話畢竟還是要說,道:“若不是公子,我和窩餅就折那牢裡了!”
贏巳將藥灌下,苦得皺了皺眉,孟姜見了,順手朝他手頭擱了幾顆李,道:“吃這個,這就沒那般苦了!”,這是剛路過院口,見那李已成果,便順手摘的……
這本是無心之舉,可贏巳看著那手間的果子,卻怔了一瞬,就只是那般捧著,並不入口,忽的道:“又已是這果子成熟的時節了。先前在楚國時,我還用這果子充過飢!”
孟姜豁然想起,不就是先前將他抬到那平婦破屋時,從屋外弄過這果子給他,他眼下想起,莫不是在憋悶那痴傻為質的日子,指不定又在心裡怎麼罵她這羞辱他的“婆婆”呢,竭力扯出點笑來,道:“那楚國公主死都死了,還死得很慘,公子也該解氣了啊,那過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