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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經義水平,在家制策糊弄糊弄嫡母房氏也就罷了,就算有些出格,一家人也沒什麼。但是想要糊弄住靠這個討生活的明經博士,還是有難度的。
不過午後開始授學的時候,李潼才發現他想多了。
這位周博士真將他們當做目不識丁,拿出來的教材赫然是《千字經》,而且教學很乏味,自己坐在側席捧卷朗讀,也不管三王聽不聽得懂,有沒有在聽,講完一段便返回來解釋字義,彼此根本沒有互動。
李光順安安分分,博士教什麼他就聽什麼。不過李潼和李守禮則就有些不安分了,李守禮雖然不學無術,但《千字經》也早已經學完。
至於李潼,他壓根就沒想好好上學,難道真要學這周博士俯首案頭,五六十歲混個明經及第?
所以兩個人索性在房間裡玩起了遊戲,李潼很熱心教會了李守禮剪子包袱錘,書案底下探手玩起來,誰輸了就要被掐大腿。一堂課下來之後,李守禮基本上已經哆哆嗦嗦不會走路了。
李潼也不知道這課時是怎麼安排的,有沒有什麼依據。聽到外邊響起宮婢們的腳步並笑語聲,那位周博士便收起了書卷,給他們三人各自發了一張字帖,乃是歐體手書《千字文》前四聯,並吩咐他們回去後各抄三遍帶回課堂。
一堂課聽下來,三人收穫的只有空虛,當然李守禮還有腿疼,實在大大有悖於此前的設想。李光順皺眉道:「博士教此淺學,實在荒廢光陰,不如請告再立深學?」
聽到這話,李守禮已經瞪起了眼:「阿兄你要罔顧兄弟情深?」
李潼深以為然,學霸之類最討厭了,你又不考科舉,安心當個富貴閒王不好嗎?人間那麼多有意義的事可以追求,窮學經義這是弄啥咧!
眼見兩人反對,李光順無奈只能狼狽為奸,但他終究還是一個老實孩子,又遲疑道:「若是歸苑娘娘問起一日受業為何……」
「你又不是不識字,自己讀。」
李潼從一側書櫃裡摸出一卷《春秋左傳》,笑語道:「趁著時間尚早,阿兄記上一段,回去誦給娘娘聽。」
「那你們?」
李光順還有些遲疑,實在做不慣這種事情。
「我跟你們又不一樣,本就受學淵博。」
李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李守禮也呵呵笑:「娘娘不會問我。」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李光順繼續伏案自學春秋,給兩個學渣弟弟打掩護。至於李潼和李守禮,則勾肩搭背離開了小樓,在內文學館裡逛了起來。
其實逛也沒有什麼好逛的,內文學館建築與風景甚至還不如仁智院,只是人更多了一些。那些少女宮婢們,本身還沒有委派庶事,以學習為主,起居都在內文學館內外,這裡也是她們日常活動主要場所。
這樣的生活看起來似乎不錯,管吃管住管教育,但若考慮到她們並無人身的自由,一生註定都要被圈禁在這深宮中,未來或玩物或役使,直至終老,最起碼在李潼看來,似乎也並不值得羨慕。
但人這一生,誰又不是在忙著去死。同情,對於眼下的李潼而言實在是一種奢侈情感。
內文學館的管制,遠比仁智院要小,沒有娘娘房氏晝夜耳提面命,唯恐他們行差踏錯,也沒有玄武城禁軍賁士登高窺望,每每令人心驚肉跳。這對李守禮而言,已經是殊為難得的自由自在。
只是廊下閣前,總有年輕宮婢閒聚觀望,這實在讓他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臉色都有幾分羞赧,動作也變得忸怩起來。娃兒實在太可憐,生活環境太枯燥乏味,平常大大咧咧,到了新環境居然還敏感怕生。
李潼滿心的不安分雜念幾乎都要裝不下,才沒有心情關注這些。
待那中年女官掌故周典趨行至前,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