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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力求儘快融入這個時代,但李潼終究還不是土生土長的唐人,很多觀念存有隔閡也很正常。禮樂在唐人日常生活中,絕對佔有很大的比重。
像是房氏家教,起手便要教兒郎禮經,之後便是時俗禮節,這是最能體現一個家庭家風家教的範疇。至於舞樂,更是貴族日常不可缺少的部分。甚至就連鄉野之間,每逢年節社日,往往也要聚集起來作歌舞儺戲以慶賀。
但就算李潼不能理解舞樂在唐人生活中的重要意義,也不妨礙他以自己的角度去解讀這一件事。近來家庭處境逐日好轉,如果說此前只是滿足了衣食方面的生存需求,那麼現在已經上升到了精神方面的需求滿足,絕對也是一大進步。
李潼自己也好奇於這個時代的娛樂,好奇那所謂的音聲人究竟是什麼模樣,見院中包括鄭金在內諸人都已經按捺不住,索性一擺手允許她們與自己同往嫡母房氏處。
當李潼等人到達正院的時候,這裡早已經是人影晃動、一片熱鬧。仁智院中除了李潼一家並府下老人們之外,剛搬來此處的時候尚有百餘宮人、僕役在這裡灑掃清理,但在完成這些任務之後,大半都被撤走,只留下基本十幾人。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仁智院宮役人數又翻數倍,達到了近百人人。也不僅僅只是因為一家人處境好轉,還有大內閒人太多的緣故。
皇帝李旦一家同樣幽在別殿,太后武則天即便豢養面首,也不好明目張膽供養禁中,又擔心宮人放免會讓許多宮闈私密擴散民間,因此大量宮人只被拘在這方圓之中無所事事。
李潼到場,粗略一看,發現此處聚集宦者、宮婢已經有幾十人眾,一個個喜色盎然,翹首望向正廳。可見禁中生活無聊枯燥,也不獨只是李潼自己的感受。
看到這一幕,李潼又是不免感慨。時代的進步給人生活帶來的改變真是大,若在後世,哪怕最普通的人能夠享受到的娛樂方式與日常接受到的資訊衝擊,都要遠遠超過古代最頂尖的權貴。
甚至就連武則天,與天鬥、與人鬥,但也遠遠比不上後世鍵盤手那麼忙碌,前一刻關心環境民生,後一刻就國際政治生態發表看法,忙得不亦樂乎。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哪怕並不刻意喧譁,場面也是亂糟糟的。掌直徐氏已經確定將要擔任司燈典直,但是由於新的掌直還沒有派來,所以仍然留在仁智院中,此刻立在廳前廊下,正在叉腰訓人,很是威風。
看到永安王行來,徐氏臉上頓時堆滿笑容,略顯發福臃腫的中年體態變得輕盈靈動起來,趨行上前恭迎大王。其他宮人這會兒也都識趣讓出一條道路,但仍徘徊著不肯離去。
「巽奴,快來,快來!」
李守禮在廳中跳腳擺手,招呼李潼趕緊入廳,身邊則站著同樣一臉鵲喜之色的小妹李幼娘,裹著一件深紅翻領的大擺披裘,顯得更加嬌小可愛。
李潼步入房中,先向嫡母房氏問安,才又發現素來離群索居、與一家人格格不入的張良媛居然也在席中,便又轉身執禮問安。
「三郎快坐下,取熱羹來驅寒!」
房氏也是一臉含蓄的喜色,看著幼子神態更加溫和,兼有欣慰。
砰、砰!
李潼還沒有坐定,便聽到鼓響聲,轉頭看到李守禮已經不安分的行到角落裡,正蹲在一個橫陳的羯鼓旁邊用手去拍打鼓面。
羯鼓兩面蒙皮,頭大腰細,與腰鼓相反,且要更大一些。李潼看到那鼓橫在骨架上,大約有將近一米長,兩端蒙著雪白的皮膜,腰身則描繪著精美的漆畫圖案。好奇之下,他便也走了過去。
此處樂器不少,除了李守禮正在敲打把玩的羯鼓之外,還有兩種鼓具,另有小箜篌、大小琵琶、古箏、長短笛、笙簫之類,絲竹、擊打一應俱全,林林總總將近二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