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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失笑。“好!待我自玉清山回來,便立即與你成親。”
我掙開他。“你要去玉清山?”
“嗯。”
“你……你先前說過,九州、玉清之事,與你再沒有瓜葛。”
他微微地蹙起眉。“雲深,沉夜是我的師父,我終究是該回去一趟的。”
我驀地湧起一股怒火。“沉夜沉夜!害你至今的不正是你的好師父沉夜嗎?!你這麼記掛著她,乾脆回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雲深……”他無奈地來牽我的手,我側身避開。
容澈看不過去,幽幽說道:“他若不回去,過不多久就死在你面前了。”
“什麼?!”
“我先前也同你說過,他的傷來得極為詭異吧?”
我轉眼看向青莽,他平靜答道:“那個傷,是師父種下的咒。平日裡一直極為緩慢地侵蝕我的魂魄,待到她要我為她做事,便會催動符咒,加劇侵蝕。倘若我不回去求她暫時壓制,便只有七日光景可以活。”
“可若回去,她便會要求你做各樣的事情,是不是?”
“是。”
我鬆了手,無力嘆息道:“青莽,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一直不肯告訴我?她這樣威脅著你,你也不肯與她為敵嗎?寧願一直被她脅迫利用,也不願吐露秘密,讓我與你一起分擔。”
“我不說,是最好的選擇。”
我冷眼覷他,他面色蒼白,神情甚是痛苦。我不願再為難他,只能握住他的手,懇求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切莫忘了三月十四,是我們的婚期。”
“好。”他應道,眼角眉梢盡是溫柔。
青莽在當日晚上回了玉清山。第二天一早,我同藍棠兩個完成喬遷任務。晴炎、猞猁暫時同容澈住在一起,我同冰綃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她不理我,我便知曉她是不願意搬的。
風聲簌簌,倚樓聽竹。時光彷彿停止,靜謐得不像話。
夕來山林染血,我被髮跣足,倚廊而坐。藍棠端來一碟果脯,我吃了幾顆。遠見山嵐飄渺,變幻多姿,思及玉清山的蒼蒼莽莽,卻覺得果脯也是一股苦澀的滋味。
“拿走吧。”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聽話地端了下去。
晚照如嫣紅的酒液,濃郁醇厚。看雲朵流水一般地浮過,投下萬紫千紅,印染白衣。我在晚霞中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中聽見有人對我說:“主人,當心著涼。”他彎下腰,將鞋子輕輕地扣在我的腳上。
“藍棠,送我回屋。”
“是。”
待我醒來,已是星漢燦爛。
“主人。”
藍棠如鬼魅一般地出現,我駭了一跳。他的眸中似是有笑意,我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備些酒菜來。”
他允聲而去,不一會兒便呈上熱騰騰的兩碟菜,外加一壺清冽的酒。我開啟壺蓋聞了聞,是普通的米酒,卻分外香醇。
“這是哪兒弄來的?”
“方才,藍棠以御風之術自靜水鎮上購來。”
“哦。”我應一聲,斟一杯啜飲一口,滋味果然曼妙。
“三杯忘萬慮,醒後還皎皎。憂來不自寐,起視天漢渺。”興致由來,隨口吟出幾句。隨即又覺得自己可笑,式神不解意,不過是對月空吟罷了。
卻是我低估藍棠了。月光下,他一襲藍衣若空,眉目溫順,聲音清越似山間泉水:“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
我婉然笑道:“藍棠,你比我看得分明!”
他躬身拱手:“這是方才買酒之時,隔壁的書生所吟。”
“哦?倒是巧得很。”
他仍舊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