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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澈不客氣地將藥碗摔在我的手上,揚起嘴角,調笑道:“眼下可不是賞梅唱歌的時節。”
我撣去濺落的藥汁,委屈道:“晴炎回了都邑,我愈發無聊了!”
容澈太息一聲。“你便知足吧。方兩日便已痊癒,可自如行走,連舊日封印的靈力都悉數尋回。可憐人家蟒蛇公子,連喝藥的力氣都還沒有呢!”
我低著頭悶聲道:“你要我去給他送藥便直說。”
“你欠他的。”
我哀怨地瞪他一眼:“還不是你提的建議!”
容澈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只是隨口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他當了真。”
“可是……”我猶疑地捂住胸口,“傷口……竟真的好了。”
容澈蹙起雙眉,難得的一本正經。“這也是我大惑不解的地方。若是換心有效,我早便施行。正是妖神之爭非旁人可插手,我才將換心一法束之高閣。張青莽只予你半心,卻將神力、妖戾消弭得一絲都不剩。他的能力,究竟有多高?”
“他的術法極是淺薄,大約只略略勝過蘇然。”
容澈凝眸望著我,神情莫測道:“淺淺,你忘了嗎?你的靈力被封印時,便是蘇然也輕易勝過你百倍。”
我思索著當日沉夜說與我聽的話,屋外忽有輕微的咳嗦聲。玄衣翩躚、清秀俊雅的人,倚著牆一步一步地走著。他走得極緩,彷彿弱不禁風的模樣,卻走得堅定,一步也不讓自己倒下。他的長髮未束,筆直地垂落下來,宛若一道墨色的瀑布。陽光懶懶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衣、發皆漾著暖人的光澤。
“張公子,怎麼下床了?“容澈的聲音裡帶著幾絲戲謔。
玄衣墨髮的人溫潤而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並且師父有召,在下必須回去一趟。”他說及“師父”兩個字時,掩不住地透出嫌惡,我甚是意外。
“你的傷分明用不了術法。”
他斂眸,彷彿璧玉沉浸在水底。“死不了的。”極是輕淺的一句話,卻叫我無端湧上哀慼,大抵不過“物傷其類”之故。
“青莽。”
他轉眸看我,我才自覺失言。
“嗯……你的藥,已經涼了。”
他一聲不吭,端起藥碗,喝得乾乾淨淨。
“我去廚間洗一洗……”
“我去吧。”容澈搶過我手中的碗,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你陪張公子走一走。”他飛揚著袖袍,迅速地退了開去。
陽光靜默地鋪灑下來。我思索著方才起身給他送藥到底是倉促了些!他站在門口,我坐在屋裡,若不起身到他身邊便無法遞到他手裡。而先前那樣做了,眼下與他捱得那麼近,便是針扎一般的難受。不曉得我突然轉身走開,算不算得失禮?
他掩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青莽!”他止住咳嗽,一動不動地凝望著我。
我垂眸把玩著自己的袖子。“你……怎麼樣?”
他又咳了幾聲,氣息尚未平穩,便說話道:“只是有些虛弱。待時日久了,便不會再有妨礙。”
“哦。其實,容澈的話不過是一時戲言。”
“起效了,不是嗎?”
“代價如此之大,你又何苦呢。”
他靜默了良久,忽而抬眸鄭重說道:“雲深,我要償還欠你的東西。”
我笑著回望著他:“然後呢?待還清一切,你是打算繼續與我在一起嗎?青莽,你是不是覺得我依然像當初那樣喜歡著你?嗯……實際上,當初我也並沒有特別的喜歡你。你記得嗎?我與你一道的時候,離我對雲荒說完喜歡不過一個來月。我大抵是貪戀有人照顧的感覺,你待我好,我便心甘情願地將真心付於你。可你叫我失望了,你和雲荒,都叫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