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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與他初次相見,她還是樓裡姑娘身邊的小丫鬟,跟著學些為人處世的技巧。他一身貴氣遠遠走來,輕易便與旁人區別開。姑娘巧笑嫣然迎了上去,他卻駐足在她面前,以手中摺扇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真誠稱讚了一句。
便是那一句,改變了她的一生,她從此不必如同樓中其他姑娘般萬人皆可為夫。她是他一個人的,自她見到他的那一日起,那是他的宣告,亦是她發自心底的認同。
那是她第一次為他褪盡衣衫,將此生最珍貴的物事親手奉上,珍而重之,如同自胸腔中捧出了自己的一顆心,還冒著騰騰熱氣,渴望被珍重,如同她自己一般。
便是那一夜,她如同經歷了狂風暴雨的蝶,翅膀殘破,滿身傷痕將自己交付於他,只為他發自內心的一個笑。
她閉了眼,回憶將她暖暖包裹,驅散了些許疼痛。全面的侵虐仍在進行,她卻全然沒有知覺,只是伸出了玉白的手臂,抱緊一些,再抱緊一些。
他的身上是溫暖的,她如同向著火光的蝶,明明已千瘡百孔,仍是不要命地往前飛。
耳邊似乎傳來皇甫明卿冷冷的一聲笑:“蝶兒,我就喜歡你這般放、蕩模樣,旁的人,都及不上你。”
她似乎覺出了心上一絲疼,可那隨即又被炸裂的鞭響打斷。身上許是又多了一條紅痕,她隨著他的節奏搖晃著,不管不顧,滾燙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滴落下來,滾過她瓷白的肌膚,落到心口,漸成冰涼。她死死抱著他,彷彿抱著汪洋大海中唯一的一塊浮木。
終於到了極致,皇甫明卿伸手將她牢牢抱在懷裡,她在一陣無法抵擋的顫抖中將臉貼近他的心口,“咚、咚……”
周身的痛已到了臨界,她終於支撐不住,在這急促而穩定的心跳中昏昏睡去。
皇甫明卿將她放倒在床榻上,她身上是觸目驚心的鞭傷,伴隨著無數青紫的掐痕,臉上一片溼,早已分不清是汗還是未乾的淚。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眼中似有那麼一瞬間,有一絲微微的鬆動。
“來人。”他冷冷開口,聲音又恢復了無波無瀾。
“殿下。”外面有侍女惶惶的聲音響起,他將衣服隨意一披,走過去開了門。
立刻有凜冽的寒風灌進來,將他身上莫名湧起的躁動吹涼。他看也不看侍女不能更低的頭頂,冷聲道:“替姑娘擦洗一下身子。”
“是。”
他的衣襟微微敞開,卻彷彿沒有感覺到冷一般,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嚴朗才走出房門,便見兩個身穿黑底紅紋長袍的人站在一處,不知竊竊私語些什麼。
他已在這裡住了三日了,程覆在他們來的當天就替凌煜施了針,嚴朗正感激涕零,他卻回身一臉高傲睥睨他,道毒還未解。
程復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凌煜已能進些流質,除了中毒之症仍在,情況倒是比前幾日好了些。
他好奇地順著那兩人的視線望過去,便見程復獨自站在小徑入口處,他寬大的衣袍灌滿了風,隱約可見其上暗紅色的紋路。
“堂主這是怎麼了?連著三日了,日日等在那裡,連病人也不看了,實在反常得緊。”
“你有所不知,躺在裡面那位啊,先前在鄢國的時候被堂主救過,那時堂主吃了他一個大虧呢。”
“什麼?如此堂主還願意救他?”
“二位,你們說我家少爺先前被堂主救過,那是什麼?”
那兩人齊齊回頭,滿臉八卦灰飛煙滅,變臉似的換上了與程復如出一轍的孤傲。他們齊刷刷看他一眼,轉頭就走。
嚴朗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惱,眼下他們寄人籬下,凌煜的毒還等著人家來解,他在寒風中縮了縮肩膀,又看了一眼程復的方向,轉身也進了屋。
寒冬臘月,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