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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想想就不現實,本來她逃婚其實就已經讓瑜親王府容不下她了,她怎麼會傻到以為如今她一個逆臣之女還能與堂堂洛郡王成婚呢?
若不成婚,他另娶,她又算什麼呢?
這事情真是一團亂。
王寶釧捂著臉不做聲,夜深更長,她突然驚惶抬頭,想著如果王允要被滿門抄斬,豈不是,豈不是她又要死了?
越想越害怕,手腳冰冷得讓她不能動彈,想起自己的文牒上王寶釧三個大字寫得分明,若她要逃,又能逃去哪兒?
呵,她這穿越一場,怎麼感覺像在拍越獄似的,不是進武侯鋪就是進西涼皇宮,要不就是直接是被滿門抄斬,老天爺,你這是在跟我過不去麼?
如今的情形已由不得她選,找不到李飛白,她自然不能表露身份,萬一李飛白還沒回來她自己就先被咔嚓了,怎麼想怎麼不划算。
但是如果李飛白回來了,她又如何能去找他?先不說自己如今算是王允要被滿門抄斬誅滅九族的親族之一,就算沒有死成,難道她還能同李飛白在一起生活不成?
“怎麼會這樣——”王寶釧看著自己手心上的掌紋,心裡一陣痛似一陣,難過得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
就這麼撐著,頭暈腦脹,可躺在床上卻又要她如何入睡?昏昏沉沉地熬到早上,拿碎了的鏡子照出自己矇頭垢面憔悴不堪的模樣,連自己都覺得看不下去了。
此時想來應該自己是個被通緝的身份了,王寶釧不由得心虛,早沒了昨日進店中的春風得意,開啟門與店小二對上眼,一副鬼樣把店小二嚇了一跳道,“喲,小娘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副模樣?昨日睡的不好麼?在這兒住的不如意麼?”
王寶釧看到小二也嚇了一跳,一陣心虛怕他認出自己是王允家的三娘子,勉強定了定神,慌張地吩咐他給自己備水梳洗,又偷偷塞了不少錢給他,等他一臉歡喜地走後立馬關上門去,怕再被旁的人看到生出事端來。
等店小二給她打來了水梳洗完畢後,她便慌忙地收拾了包袱,同店家結了兩天的賬目,又偷偷溜了出去,弄了一套粗布男衫換上,這才略略定了定心,強自鎮定地牽了馬走在街上,左右張望著看看有沒有盤查的武侯或者是張貼在街角巷陌的榜文。
好在她一路走來皆輕鬆無事,雖然略感僥倖,卻也不敢放鬆警惕,仍一手緊緊抓著包袱,一手緊緊牽著馬繩一路走。
有馬無車,本想僱輛車的,前腳才踏進馬市裡頭尋人,後邊就傳來了一陣吵吵鬧鬧的鳴鑼開道聲。
在京城這般聲響並不少見,大官出門前頭沒人開道那是頂寒酸的一件事,排場彰顯著身份。聽到身後的鳴鑼聲,王寶釧也只是下意識地避了一避,可她才略略回頭瞟了一眼,立時吃了一驚。
前頭四人開道,後頭卻跟著兩輛囚車,囚車裡頭不是別人,恰是她的兩位姐夫蘇龍和魏虎。
雖二人此時蓬頭垢面發如亂草,但王寶釧同他們在軍中相處久了,如何能認不出來?這一看就讓她更確信了王允謀逆失敗的事實,待那一行人浩浩蕩蕩過去之後,驚疑未定的王寶釧立刻迴轉身就撲入了車市裡,挑了個看上去最是精幹麻利的車伕,扔過一把錢就央他快走。
開玩笑,此時不走,莫非還等著官府來抓自己不成?
坐在車上頻頻四處張望,好在城門一處關隘今日並未有人盤查,等到出了城門回望長安,王寶釧才好不容易定了定心,可想著茫茫天下,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去江南。”她這麼同車夫道。
車伕駕著車,回身掀開車簾要問王寶釧具體的去向,卻見她臉色白如絹紙,嚇道,“小娘子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犯暈了吧?可要我趕得慢些?”
王寶釧捂著胸口連連擺手道,“不要慢,我可趕著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