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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頭領來回過頭來，掃了一眼棚車，眼睛穿過車窗，落在雲歌身上，握著馬鞭的手一抬，&ldo;這輛呢？&rdo;
&ldo;這輛車裡是我家的少公子，還有少公子的伯父。&rdo;衛律彥答道。
羌人頭領一聲冷哼，&ldo;怎麼不下車？還要我們用刀趕下車來嗎？&rdo;
&ldo;伯父染疾，少公子在車中照料。&rdo;
那羌人頭領不耐煩道，&ldo;沒病的下來答話。&rdo;
衛律彥濃眉微擰，朝雲歌暗暗點了個頭。雲歌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襟，跳下車來。
羌人首領策馬繞著雲歌轉了兩轉，忽然仰頭大笑道，&ldo;漢朝沒人了嗎？你這麼個瘦小的身骨也敢走這條道。&rdo;環圈而列的羌兵也在馬上隨著他陰陽怪氣地大笑起來。
雲歌原有幾分惴惴，被他們這一笑倒添了膽氣，氣呼呼地答道，&ldo;就是因為沒人敢走，利潤才高啊。&rdo;
那羌人頭領聞言笑得更厲害了，&ldo;你們既是去西域，怎麼不走你們漢人的官道，卻走到羌地來了。再說假話，先拿你開刀。&rdo;他說話間已變了臉色，手臂一展，手中鐵叉已經劃到了雲歌眼前。
衛律彥一個閃身，擋在雲歌前邊。
雲歌咬了咬下唇，慢慢拉開衛律彥，道，&ldo;沒說假話啊。普通的商人只知道河西一條路，我們雲家之所以生意比別家做得大，靠的就是河西和羌地兩條線啊。&rdo;
&ldo;的確有漢商借走我羌人之地。&rdo;那羌人頭領冷哼了一聲，&ldo;不過誰知你們是不是漢人的細作。我聽說藥材要出漢人關卡，非得有特殊的通牒。你們有嗎？&rdo;
衛律彥從懷中掏出一冊文書，上前遞過。那羌族頭領在馬背上隨意翻了翻，丟與身旁那個年輕的羌人，&ldo;餘拔太，你瞧瞧。&rdo;
餘拔太接住文書，翻開之後，一目十行，似乎閱讀漢文很流暢的樣子。他看完之後盯著雲歌問道，&ldo;這文書上說你們要出玉門關，玉門關在漢朝的官道上，你們分明是在狡辯。&rdo;
雲歌低頭搖首，輕嘆一聲，&ldo;河西官道的這四郡，往年都是好走的，今年戰事紛紛，我們哪裡還敢走？&ldo;
餘拔太冷笑道，&ldo;漢人的官道不好走，這羌地難道就好走？你們是不是也太小看羌人了？&rdo;
雲歌一時語塞。若有羌人發的通牒，趙將軍一定會在他們出發前弄一份來。可是羌人原是分散的部落，並無統一的首領，就是打仗也不過靠的是互送質子和臨時聯姻。哪會像漢人一樣，有統發的文牒。不走官道容易說明，為何要走羌道只能是靠他們自己辯白。昨日簡泓和衛律彥將詳細計劃告訴她時，也曾為這一點犯難。然而形勢所逼，便是沒有成熟的策略，他們也得趟這個險。想不到怕什麼來什麼，果然就被問到了這個問題。
&ldo;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do;雲歌一急之下，最先想到什麼就趕緊說了出來，免得無語而答露出心虛。說完又發現這是《貨殖列傳》中的句子，這些羌人如何聽得懂。
不料餘拔太聽罷，微微點頭道，&ldo;漢商重利，為錢犯險。&rdo;他說著忽然大笑起來，轉頭對那羌人首領道，&ldo;勺狄大哥，他們大概以為我們的人都壓到龍支一帶去了，以為溜進了河湟腹地反會安全。卻不料還是被我們抓到了。&rdo;
雲歌做出被猜中的樣子，臉上憤憤然不作聲，心下卻詫異漢文化在羌地的散播遠比她想像的還要遠些。
那羌人首領勺狄卻皺眉道，&ldo;這裡往東不遠便是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