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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突然回過神來,見班布林善仍然傻乎乎地坐著,便說:“你怎麼不去抄錄一份?”
班布林善立即恭敬地答應,起身而去。
鰲拜看班布林善慌里慌張地離去的身影,無聲地笑起來,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愜意。鰲拜心想:人生在世,身邊有如此奴才,還會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片刻之後,班布林善將副本錄了,一併交於鰲拜。
鰲拜接過看了,一邊讚歎班布林善書法之妙,一邊嘆氣說可惜。
班布林善問他為何覺得可惜?
鰲拜說:“此書雖佳,卻只能送與那吳駙馬,豈不可惜?”
班布林善立即答道:“主公即使要將奴才之身送與人,奴才也不會覺得可惜,主公何必為這字而惋惜?”
鰲拜一聽此言,頓時開懷大笑。
二、洪承疇論君勢,官勢與民勢
吳應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遠方的夜空,夜空的深處是閃爍的星光和無邊的黑暗。
自從接到鰲拜派人送來的楊素蘊參劾父親的手抄稿後,吳應熊便一直站在視窗。倒不是因為楊素蘊的參劾給他帶來了不安,他也是經過風波的麻雀。同時父親已不是當年的父親,自己也不是當年的自己。吳家已是樹大根深,平常之人休想撼動半分。
令他深思的是楊素蘊的參劾奏章怎麼會落到鰲拜之手?而鰲拜為何又派人送給自己?
若是鰲拜在覽閱奏章之時,發現了楊素蘊的奏章而特意抽出來的話,吳應熊覺得可以理解。因為,按照鰲拜目前在朝廷之上一手遮天的勢力,鰲拜取楊素蘊之奏章如囊中探物。若真是如此,自己倒應慶幸。因為這說明鰲拜對於吳家沒有壞心,只是想示恩於己。
若是楊素蘊直接將奏章交於鰲拜的,便說明楊素蘊與鰲拜暗中有勾結,鰲拜將此手稿送給自己看是想示威於己。若是這樣,自己便得小心應付了。因為鰲拜之勢力絕不可輕視。
根據自己與鰲拜的交往,前一種可能性要大些,後一種可能性少些。因為自己雖然沒有與鰲拜有過深的交往,但對於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與做法,彼此卻是心照不宣的。更何況彼此對對方都有過暗中幫助。
如果自己的推測對,那麼自己只要告訴家父,或許親自設法為家父解脫即可!
但吳應熊想來想去,心裡總覺得沒有什麼把握,他覺得還是去請問一下洪承疇才好!自從與洪承疇拉上關係後,吳應熊凡遇重大事情都願與洪承疇商量。雖說自己並不一定完全採納他的意見,但用他的意見來給自己作參考,那是再好不過。想到此處,吳應熊心裡便踏實了,睡意也隨之而來。
第二日傍晚,吳應熊驅車來到洪承疇府上。
洪承疇自然知道吳應熊必是有事相求。因為按照吳應熊的性格,絕不會輕易踏進別人家的門。等吳應熊坐定後,洪承疇輕言相詢:“駙馬爺有什麼事?”
吳應熊也不回答,只是從懷裡掏出楊素蘊參劾父親的手抄稿遞給洪承疇。
洪承疇接過,認真地覽讀一遍,然後說:“這並非楊御史手筆,而是別人之手抄稿。”
吳應熊聞之一驚,暗叫厲害,然後問:“大學士怎麼知道?”
洪承疇說:“楊御史為人方正,不善周旋。其字也如其人,筆法剛勁而少變化。此稿看似剛勁有力,但其字端卻透出股媚諛之氣。”
吳應熊聽了,更加歎服。人精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能逃過他的眼睛呢?不過對於他自己來說,是禍是福卻難以逆料了!三國之楊修便是一例!
吳應熊小心地問:“大學士認為是鰲拜錄自宮中,還是錄自家中?”
洪承疇說:“自然是錄自家中!按字跡判斷,此字絕非出自鰲拜之手。而根據鰲拜之性格,是絕不會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