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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殘年的老僕人,問道:“我給你那些治咳嗽的藥吃了麼?怎麼還不見好?”
“少爺……”老人感動得雙手作揖,彎腰時後腦凌亂的白髮淹沒了他的鬢角,抬頭時紙皮核桃般的紋路綴滿了他的眼角嘴邊,長期辛勤勞作粗糙的手在作揖之後規矩地沿下襬兩條邊縫兒垂直放好,刻板的動作如同他沒有跳躍性符號的人生,數十年來一直保留著這樣的慣性。
乾裂的嘴唇哆嗦著終於張開,迸發出由衷的感激,“那藥我省著吃呢,裡邊合著好許多人參之類珍貴的藥材,我哪裡敢一天三副呢?”
“二十年了,你在我們年家幾乎一輩子……”唏噓中年羹堯彷彿變得傷感,從懷中拈出五百兩的銀票抵到老人手中,“且先拿去配藥,若是錢不夠,再來告訴我。”
“撲通”一聲,老管家跪倒在男人腳邊,嗚咽著老淚縱橫,“不值得,不值得……為我這種人,不值得少爺花費……這麼許多……”顫抖的雙手被塞過銀票,捂在手心時,又再次流淚了。
男人扯扯灰白相交雜色的貂皮毛領,不耐煩的輕呼了兩口氣,心裡邊冷笑,“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說了算,在掌握住你命運的我的眼裡,買一條命只需五百兩,已經是很便宜了。”轉念又一想,“那我自己呢?我的命運是否也同樣被人掌控著,這個人是誰呢?四爺?還是八爺?”抬手剛要打發走鼻涕眼淚一把的年福,眉頭一皺,“誰來了?”
“嶽鍾麒。”稟告完這句,捧著銀票彷彿供奉般老僕人倒退著貼到書房門檻才轉身離開。
雙臂稍稍用力,連人帶椅子就被輕輕抬到火爐邊,蓋上自己的披風,男人伸手觸碰了下昏睡少女嫩若凝脂的臉頰,皺緊眉揹負雙手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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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兄真是別來無恙啊,不知今日所為何事?”一番寒暄後年羹堯看門見山地盯著眼前滿臉肅容的中年男子,青灰色外袍上的絲絲金線在胸口和下襬的地方交織勾勒出山川河流狀地紋路,外褂純黑柔軟,是用山鷹翅膀內側最最柔軟的絨毛製作的,據說單就這件褂子,就值數千兩銀子。愛好奢華講究用度的嶽鍾麒和自己本來只是泛泛之交,早在青海時共同接觸過幾次,回到北京,也只在漢人武官的幾次聚會中碰過頭,沒有利益上的往來,更沒有志同道合的一致追求,他突然拜訪,究竟所謂何事?莫非是他背後的八爺九爺指使他來探我口風的?就算是,應該也沒這麼快吧,我這才從八爺那邊回來,可是若不是這樣,他又會有什麼事找我呢?
年羹堯正這邊亂想,嶽鍾麒抿了口香茶,輕咳兩聲,已然開口:“我們漢人三品武官下半年的聚會這次可是輪到亮工你和我當值了……”
卻原來是為這個,男人聽得莫名鬆了口氣,彷彿繃緊的弓弦只“錚”得被人彈了一指接著恢復原樣。
“我想了想,這次聚會是大家過年前最後一次相聚,比起上半年在百味樓海吃海喝醉得昏天暗地來,我們倆人合力操辦定要弄出些新鮮的花樣才不落了光彩。”
“新鮮的花樣?”男人將目光轉向嶽鍾麒身邊站著的他的獨子嶽暮秋,露出疑問。
結實的小夥子長得虎背熊腰,紅撲撲的臉龐上星星點點的散落著細小的白麻子,給人一種孩童稚氣未脫的純真。他得到父親肯定的目光,接過話頭:“家父和我給出了地方,琵琶湖溫泉,不知合不合亮工的意?”
溫泉?秋末冬臨,寒冷的季節放任全身浸透在翻騰的熱水中,這種感覺令年羹堯一下子想到了萬花樓那個大木桶,“是個不壞的主意。我沒什麼意見。”他聳肩表示出完全的贊同。
對於琵琶湖溫泉,男人沒什麼印象。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