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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劾書一上交,第二天傍晚他就被秘密宣進入宮面見皇帝。
在出發之前,劉書深前往京市尹府向恩師討教。結果顧大人笑了笑,很滿意地看著他,“看來這回終於合上陛下的心意了,書深,你儘管按著我教你的那些話告訴陛下,以表忠心。將來若是真扳倒了這棵大樹,封你做個侍郎也不是不可能。”
一番話說得劉書深心癢不已,現在他急需立下一份大功。
皇帝坐在辰居殿首位,面前攤著他呈上的奏章,四周的侍從宮女都被遣退,大殿一時靜悄悄的。劉書深抬眼頭看他,陛下正好抬頭,手裡握著那份奏章,“這是你寫的?”
“是。”
“既然不想得罪人,為何又寫這份東西?你的長官沒有好好教你怎麼寫彈劾書?”
他的用詞確實不夠激烈,有著退縮之意。劉書深跪下,給滕久行了個大禮,書生麼,自然是要巧舌如簧,黑的也得說成白的,“陛下有所不知,這份奏章乃試探之意,若是陛下不信微臣之言,那便過去了,現在陛下宣見微臣,那麼真正的彈劾書在這裡。”說話間他摸出袖間的一份新的奏章。
“你真是大膽,京市尹帶了你這麼個學生,倒是有趣。”滕久擱下手裡的奏章,走下來,“行了,你起來說話。”
君臣之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一番相談後,劉書深踏出辰居殿,莫名地就得了個“記數郎”的官職。他想遍本朝上下官職也沒想起有這麼個官職。陛下還告訴他這是秘密官職,不得與外人公佈。做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記錄宮外貨物輸入宮廷的數目。敢情是讓他和那些滿身銅臭味的商賈打交道。
劉書深有些不願意,但是想到自己的大功,他咬咬牙也答應了。卻不知道陛下這樣安排的用意在哪裡。
“陛下,太后娘娘要見您。”他們剛踏出辰居殿,侍從梁寶湊上來彎腰恭敬地說道。這是皇帝的家務事,劉書深籠著袖子,站在一旁不說話。滕久聽到後,微微皺眉,“孤要務在身,待會再去。”
梁寶看了劉書深一眼,吞吞吐吐道:“陛下,太后娘娘說事情很重要,需要您親自處理。”
“什麼事?”
“是丞相小女的事情。”
“她怎麼了?”
梁寶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劉書深,家醜不可外揚,這個書生怎麼沒有一點眼力見?滕久不耐煩了,“有什麼話不好說的。”他注意到旁邊的劉書深,“算了,孤現在就去。”
梁寶舒了一大口氣,“陛下,小的這就去安排坐攆。只是這位大人,太后娘娘應該不想見到。”
劉書深終於覺悟過來,行了個禮,“微臣家中還有急事未完成,這就告退。”
***
到了宵衣殿,滕久被面前這個架勢唬了一下,後宮有分量的女人都聚在這裡了。各大殿的女官大人也是臉色嚴肅地立在太后左右,往下依次坐著蘇苕妃子和許昭容。而廳堂前正跪著兩個女孩。
一個是宋大小姐,一個是蘇長久。
後宮寂寥無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大的場面了。作為唯一的男主角,滕久按了按額頭,認命地走到太后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坐在一旁的空位,
蘇苕妃子微微側身,注視著滕久,卻什麼也沒有說。她自認為這是在幫他解決難題。
“陛下,聽說這個宮女是辰居殿的,當真?”太后娘娘不動聲色地說道。
滕久有些詫異蘇長久好端端地怎麼會跪在這裡,視線掃過宋織兒,心裡已經微微有些明白。蘇長久是他跑到玉蘭殿指明要來的養花宮女,這個時候要是否認恐怕只會令母親認為更加有問題,他只好點點頭,“孤見她養花甚好,正好那片桃林無人管理,便從尚花女史那裡要了她。”
堂下的尚花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