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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人扔了三個饅頭進來。
姬宴容撿起饅頭,拍掉饅頭上的灰塵,遞給陸飛鸞和她身旁的婢女。
“本宮……我吃不下!”陸飛鸞滿臉髒汙,瞧著手中的饅頭,腹中飢腸轆轆,可是一點都吃不下,她不是矯情,而是這饅頭硬得根本咬不下,她好想駙馬生辰宴那日親手為她煮的長壽麵。
“唧唧~”幾聲異響,三人臉色突變,眼瞅著幾隻瘦弱的老鼠從木屋窗臺縫隙中鑽進屋中來,躥到那具屍體旁,唧唧幾聲大快朵頤。
“嘔~”右側的婢女嘴裡的半口饅頭差點吐出來,陸飛鸞捂著嘴驚恐著看著這一幕,姬宴容強壓著心中的噁心感,怒斥著婢女,“不許吐,吃下去。”
陸飛鸞拽著姬宴容的衣袖,滿眼驚恐。姬宴容別開眼,將饅頭塞進她手裡,淡淡道:“不想如那個婢女一樣下場,現在你要拋下你的自尊,放下你所有的委屈,忍受所有的疼痛,有悲秋傷春自憐自艾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眼下怎麼活下去,現下處境由不得你嫌棄這個饅頭冷硬無法下口。”
陸飛鸞心頭被震動,“我們會死在這裡?”
“長公主被劫是大事,城中必然已經大亂四處搜尋我們的蹤跡,眼下我們逃不了,只能暫時同這些賊子周旋熬到奉天府衙找到我們為止。”姬宴容看著陸飛鸞蒼白的臉,喉間發哽低聲道:“必要時,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盡全力保住你。”
陸飛鸞看著姬宴容,眼中溼潤:“為什麼?你為什麼冒死幫我?”
“你們如今正在經歷著我曾經經歷過的事,那時我救不了乳孃救不了丫鬟,再經歷一次,我不想自己還是那般絕望,什麼都做不了。”姬宴容盯著陸飛鸞,“活下去!若此事後我們都還活著,我再告訴你,我當時是怎麼從浩軒軍營活下來的。”
陸飛鸞點點頭,狠狠咬上了手中那個硬邦邦的饅頭。三個人窩在角落裡一口一口啃著饅頭,瞪著前方的老鼠在啃噬屍骨,忍著噁心驚懼。
“唧唧~”
“砰!”姬宴容實在忍不住了,抓起身邊一條斷掉的桌腿狠狠砸過去,幾隻老鼠終於被嚇得亂躥四散開去。
夜間,木屋房門被猛地踢開,陸飛鸞和婢女被驚醒緊緊縮在姬宴容身後,姬宴容抬頭看著站在月光清輝下的那個男人,如同暗夜裡的鬼煞,前來收割她的性命。
“滾出來!”男人命令道。
姬宴容左手拉著婢女,右手拉著陸飛鸞,順從地從木屋中走出來,年後的夜寒涼如冰,三個女子又驚又懼靠在一處,木屋外停著一輛馬車,足有六七個男人守著,陸飛鸞和婢女上了馬車,姬宴容上馬車被身下的裙子絆了一下,猛然撲在上馬匹身上,馬匹驚得嘶鳴一聲。
“快點!”身後男人拿著刀催促。
姬宴容瑟縮了一下身子,急忙上了馬車。馬車一路被駕著搖搖晃晃不知往何處去,暗夜的天際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雨點啪嗒啪嗒打在馬車車頂上,聽得人異常心慌。馬車前的馬兒偶爾一聲聲嘶鳴,駕著馬車的男子道:“今兒怎麼了,這匹馬好像有點失常。”
馬車外那個威脅過她們三人的男人看了眼馬車前的馬,駕馬的男人往左趕,馬頭時不時往右邊撇,男人咂嘴道:“許是有些毛病了,先到下一個鎮口再換匹馬。”
姬宴容聽著外面幾人的說話聲,身子一點點挪到馬車邊,一張小臉白得毫無血色,咬了咬唇,露出衣袖中的一根斷桌腿,抬手便往前面駕著馬車的男人後腦揮去,男人一聲悶哼,還沒來得及回頭,被人一腳踹到腦袋,整個身子直直栽倒在地。
所有人始料未及,瞪著栽倒在地滿口嗚咽的男人。
姬宴容忙躥出馬車外,手中的釘子一把扎進馬屁股,力氣太小了,釘子只扎進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