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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學內部考試而已,反正流傳範圍有限,再說今日考試唯一的評價標準就是自己。只要他昧了良心,就算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這葉行遠又能奈何?
葉行遠聞言,不由得氣極反笑,這一首出塞詩都能以政治不正確來打壓,這位訓導的臉皮也真夠厚的。
但葉行遠卻不著急,面上只從容道:「先生既說不好,那這炷香尚未燃盡,學生再做就是。」
他也不拿回剛呈上去的試卷,轉身下了講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刷刷幾筆,不過一眨眼工夫,又寫了一首,再度奉到訓導面前。
你還有?待訓導低頭看完葉行遠的新詩,腦中像是猛然被炸了一下,雙眼瞪如銅鈴,然而臉色強行抑制、陰晴不定。底下學生看到,直覺先生神態極其怪異。
捲上照例不過二十八字,卻氣勢洶湧,如要破紙飛出!「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雄渾大氣,壯懷激烈,果然沒了離人之思,只剩下男兒豪情。葉行遠微笑道:「方才聽了先生教誨,略有心得,這首詩可還使得!」
訓導瞠目結舌,先前他想葉行遠再寫一首,氣勢已衰,無論如何不可能有剛才那一首「徵人望鄉」的水準。就算是這姓葉的重金託人作詩,也總不至於浪費錢鈔作兩首好詩備用吧?
「不好!」訓導眼冒金星,強詞奪理,「這詩失之於剛硬,宛如粗野武夫,沒有半點文人風雅氣!不好!」
葉行遠似是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仍然沒有動氣,淡定的點了點頭,答道:「時間還有,那麼容學生再寫就是。」
訓導瞧著葉行遠施施然返回座位,心裡七上八下,有些不妙的預感。又望見葉行遠提筆一勾,輕描淡寫地又寫了四句,訓導不覺額頭冒汗,有點發虛。
「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這詩純以出塞遊宦口吻,只寫回馬相逢,卻意蘊深遠。若不是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童生,光看這詩,只覺得是朝廷西域使節大員才能有的意境。
訓導好一會兒沒有出聲,然後近乎咬牙切齒的否定道:「不好!一股子兒女情長的酸腐氣!哪有慷慨磊落的丈夫豪氣!我輩讀書人,胸懷四方,何必效楚囚對泣兒女沾巾!」
葉行遠依舊鎮靜,面無表情,半點波動。這次他乾脆把紙筆都帶到了講臺上,聽訓導駁斥,甚至連回一句話都懶得,只取筆低頭再寫。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徵戰幾人回!」你要豪氣?我就給你豪氣!醉臥沙場,酣暢大笑,何人能寫出如此豪情萬丈的英雄氣?
又來一首?竟然還一首比一首強!主考官似乎有點懵了,感覺活見鬼了!
連連看到頂級詩句不算什麼,但是要連連否定批判頂級詩句,那對讀書人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除非極端偏激狂妄到神經病的地步,還真幹不了這事兒。
主考的這位訓導只能算普通人,此刻壓力已然大到雙目泛紅,被衝擊的喪失理智了,機械般瘋狂的否定著葉行遠的詩。「不好!狂生之態,無文采蘊藉之意。」
葉行遠終於笑了,不再是古井無波。落筆如狂風暴雨,俄而又飛出紙卷,擲於訓導面前,還是一首絕句!「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這時候他也不等訓導評價了,眼看文聖面前香爐的線香不過點了一半,微微點頭,邊寫邊吟,剎那間又得一首。
「走馬西來欲到天,辭家見月兩回圓。今夜不知何處宿,平沙萬裡絕人煙。」
訓導兩眼發直,想說什麼,一個字也出不了口,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底下的一眾學子,原本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