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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息等待,同時默唸著先前就準備好的辭,只盼宅門開啟後,裡邊的人不要將她當成予然先生的瘋狂愛慕者,一句話都不讓說就給轟了出來。
不想半晌過去,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情起起伏伏,韶棠理了理被風拂亂的鬢髮,又站著等了好一會兒,才掂著力道再次抬起手,只是落下的瞬間,宅門忽然自裡側開啟,帶起一陣裹挾著花香的涼風。
一襲墨色錦緞長袍猝不及防闖入視線,驚得她連退了兩步,然後迅速抬眸。
來人不是她以為的小廝或丫鬟,而是一姿容清冷的俊美男子,隨著宅門開啟,他臨風而立,衣袂輕揚,臉上神情淡淡,但一雙眸子深邃鋒利,隻字未言卻已威嚴盡顯。
韶棠愣了下,旋即便有了大概的猜測,又深深覺傳聞不可盡信,眼前之人雖帶了傷,細布纏著一邊胳膊吊在胸前,但全然不似眾人所說的那般走路都得要人攙扶的病弱模樣。
只不過他出現得太過突然,又目光沉沉地看過來,她一緊張,便把之前想好的措辭忘了個乾淨,沉吟片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你是季予然麼?」
軟糯的尾音劃過耳畔,駱夜白驟然回過神來。
其實早在馬車停在門口時他就察覺到了聲響,但他暫住此處的訊息僅有幾個人知道且他們之間有專門的聯絡方式,不會貿然來訪。而至於這宅子原本的主人季予然,那就更不用說了,全臨安城的人都知道,若想見他,得先去季府遞送拜帖。
所以當敲門聲響起時,駱夜白反而來了興致,想聽一聽這位膽大妄為的來訪者會編造出怎樣的理由。
可宅門開啟的一剎那,他就撞進了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探不出絲毫他所預想的別有目的,反倒是那輕輕顫動的細密長睫,顯出幾分惴惴。她的臉很小,許是在乍暖還寒天趕了路,又許是太過緊張,瑩潤的臉頰浮起一抹嬌俏的紅,在那一身淡粉累珠斗篷的映襯下,像是一朵含羞初綻的海棠花。
迎風裊娜,般般入畫。
饒是時常被調侃不識人間風流的駱夜白,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他向來自持,很快便斂了神色,正準備開口,卻見她先一步走了過來。
「是你嗎?」
像是擔心被當成別有用心之人,說話間她忙將手裡的錦帕遞上,鄭重道:「你,你看看這個。」
這是?
駱夜白垂下眼簾,見那皺巴巴的錦帕裡邊赫然躺著一枚圓形玉佩,由上等翡翠雕琢而成,紋以盛綻玉蘭,極為玲瓏素雅。
他眸光一沉,正要拿起來細看,對面的女子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手一縮又把錦帕給拿了回去,還順勢藏到了身後。
一副明明就害怕卻還要倔強護食的模樣。
駱夜白微微挑眉,目光染了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等著她的下文。
韶棠強作鎮定,仰起臉迎上他的目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不是季予然?」
玉佩可是重要信物,方才她太過著急才會直接拿了出來,可這人從開門到現在都還沒說過一句話,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豈不是鬧了個大烏龍?
門簷之下,兩人相對而站,駱夜白身姿提拔,一對比便襯得韶棠嬌小玲瓏,而此時她因仰起頭,正好露出一小截細長的脖頸,瑩白且脆弱,似乎只要稍稍用點力,便能輕易攀折了它。
駱夜白移開視線,腦海中閃過某些畫面,逐漸與那瞥了一眼的玉佩融合到一起。
他無聲捻著指腹,思緒流轉,只猶疑幾息,便鬼使神差地給出了答案。
「我……」他薄唇輕啟,「可以是。」
恰巧清風席捲,盪下一陣花雨,沙沙作響。
低沉的聲音融入其間,再落到韶棠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