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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庭之大概隱約察覺到這一點,最終還是從公文包最裡面找到了一隻zippo,「咔噠」一聲劃開了火焰,慢慢把神情隱在了繚繞的煙霧後面。
時晚緹甚至有一種,這是他在給自己創造一個離開的合理理由。
「咳……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先走了。」
「茜茜……」
時晚緹腳步一頓,肩膀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她背對著時庭之,沒有回頭,也沒有應下。
「學校住的還習慣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至今都是在學校住的,哪有什麼不習慣。」
「沒有最好,有的話……回家住幾天吧。」
「……」
倒是難得聽到這種話,這種——彷彿家裡人想讓你回家,卻又放不下面子直說的話。
就好像他也想念她一般,就好像……他想要主動搭話,企圖將彼此走進末路的關係修補回來一般。
時晚緹突然很不習慣。
像是有一件曾經非常想要的東西,在極其想要擁有的時候沒能得到,而過了那段時間,卻突然有人捧著雙手奉上。
你看著它,卻並不想要,也並不開心,甚至有的只是一腔怨恨。
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再早些出現?在我最需要、最想要的時候——
偏偏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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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家曾是花市商戰漩渦中,最叫人羨慕的家庭。
時庭之年輕有為,父親去世得早,母親只窩在鄉下一隅,從不過多插手家族產業,時夫人大方美麗,且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驕傲矜貴的氣質。
這對夫妻並不像花市大部分商業夫妻那般,要麼像古早小言裡那種霸道總裁小白花的路子,除了愛以外,雙方擁有的只有無限拉大的貧富差距和眼界限制。
要麼利益至上,一心只為兩邊家族可以同步獲得利益而選擇婚姻,過早進入心死的常態。
他們相識於一場話劇,一見鍾情,浪漫且恩愛,時家與岑家資產對等,在某些方面還稱得上互補,簡直沒有人比他們更為般配。
婚後一年,又生下了一個女兒,她漂亮得和時夫人幾乎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既乖巧又懂事,於是時夫人叫她「晚緹」——來自年輕時參演話劇的藝名。
只可惜好景不長,大約是過得過於順風順水,以至招來諸多 嫉恨,種種惡語,最終將結果加在了他們最疼愛的女兒身上。
病痛的折磨使她日漸憔悴,最終連同齡人正常的生活都無法擁有,時家夫婦疼惜她、憐愛她,為她想盡了一切辦法,窮途末路之時,醫生給出了第二條路。
血親骨髓移植。
於是第二個女兒,時晚茜,就在這種情況下出生了。
她不被期待,卻又是唯一的希望,所以儘管她只繼承了母親的相貌,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母親所喜歡的溫柔和乖巧,笨拙、怯弱,因為身體原因容過度肥胖,儘管時夫人再不喜歡她,卻不得不把全部希望寄託於她。
但他們最終還是沒能挽留住,這個乖巧懂事的大女兒。
失去大女兒後的一段時間裡,時夫人精神崩潰過、失常過、也消沉了很久,甚至一度將所有過錯推到了小女兒身上。
「你明明是為了她才降生的,為什麼沒能救下她?她死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時夫人一直都是這樣極端的一個人,她心中最疼愛的位置已經有了人,今後大概誰也無法取代,更何況是本就不為她所喜愛的時晚茜、那個被迫生下來,卻什麼也沒做到的小女兒。
而後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夫妻兩人做出了一個決定。
時晚茜,必須要以時晚緹的名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