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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凌都城-——雍城
含德殿西閣中,鎏金竹節香爐中青煙縷縷直上,降真香如蘭似麝似若有無的香味,繚繞在寢殿內,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線為昏暗寢殿帶進來些光亮。
硃紅的暗金臥簾之內,病入膏肓的西凌王——公西慕德面容枯槁,雙眼緊閉,躺在大紅的錦緞被褥下,他的身體狀況與殿內的紅格格不入。
公西景明一身玄衣,玉冠束髮,腰間束著織花絛帶。他低頭垂眸,看不清眸中的神色,恭敬得站在榻外,等待著公西慕德醒來。
一旁的內侍見他等了許久,幾次想開口讓他坐下等,但懼意讓內侍終是沒能說出來。
如今眼前的這位,再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無依,母親卑賤的稚童。這些年,他已然長成面色和善,卻心思極深的弄權者。
他從盛國回來不久,王上的舊疾便愈發嚴重。而太子平庸,西凌與北狄的盟約迫在眉睫,無奈王上只能讓其上前線征戰。
王上本是打算配合 北狄進攻大盛,履行與北狄的盟約。若是成功,西凌不僅可擺脫納貢大盛,拓展了疆土,還能幫太子剷除這一直不受待見的兒子。
不曾想不到幾個月時間,他卻與北狄軍隊順利完成了王上五六年的謀劃,將兵權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上。
王上完全沒有開疆拓土的欣喜,只有無盡的恐懼,他擔心自己心愛的太子掌控不住這位。
前些日子探子來報,這位在前線不停徵招當地男丁擴充軍力,情急之下,王上只能將他從青州召回。若任憑他繼續,他手裡的兵足以讓他殺死太子,自己稱王。
若是召他不回,王上便打算趁機替太子除掉這個隱患。若他回來,定要先將他手中的兵權交出來!
寢殿內水鐘快滴完,內侍又重新加上了水。
公西慕德還在昏睡中,內侍在一旁站的有些累了,但見公西景明仍肅身站立,便也不敢懈怠。心中卻不禁感嘆自己上了年紀,更感嘆這位耐得住性子。
一直到傍晚,公西慕德才從昏睡中沉沉醒來。內侍趕緊將榻上的暗金帷帳分別綁住,將公西慕德從榻上扶坐起。
“王上,景明殿下回來了!已在此候許久了!”
公西慕德抬眼,渾濁的目光在昏暗的殿內上下打量著站在面前的這個兒子,他有些看不清,想往前挪得近些。無奈自己卻沒有絲毫力氣,只得作罷。
“回來了?”他氣若游絲的問道,聲音卻充斥著鄙夷和冷漠。
“是的,父王,我回來了。”
公西景明沒有稱自己為兒臣,莫非他真有反心?
公西慕德心中有一絲害怕,但他孱弱的身體讓他卻不敢表露。如今,他只想哄騙著,將兵權從手中拿回來。若是他死後,太子一定不是他對手。他以為自己送出去的是羔羊,現在才知道,這是一頭狼!
“回來便好,能看到你平安回來,為父甚喜。你過來?”
公西慕德抬起 蒼老的手,孱弱的朝著公西景明招手,眼神裡有些期許。
公西景明明顯愣神了,有些不解,不過很快她,便回過神,低頭卸下腰間的佩劍置於門口,才上前站於榻前。
“兒啊,你坐下。”
“兒臣不敢”
為了兵權,為了他心愛的太子,竟然做這地步?
公西景明心中冷笑一陣,並沒有坐下,而是在猶豫片刻後,雙膝跪在了榻前。
公西慕德混濁的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滿意,心中鬆了些。
“景明啊,父王老了,也撐不了多久。為父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一直顛沛在外。如今還為我西凌開疆擴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比你那個沒出息的弟弟強!”
他說得累了,頓了口氣,接著道: